他呆呆看着阮夫人,过了会儿才凑过去,轻声道:“夫人,你先别生气,我没有说不肯啊,我就是觉着、太过突然呢,总不会是……平平这次出去,惹了祸吧?”
在这方面,郝四方倒是跟阮夫人神奇地达成了一致,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原因。
阮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把无奇说自己的那句搬了过来:“你能不能别总是不往好处去想,再说,你在外头不是消息很灵通的吗?要是她闯了祸或者办砸了什么,外头岂不是早就该传遍了?”
“那倒是!”郝四方喜笑颜开,道:“外头可都是称赞平平的呢,竟然连荫廷侯都能扳倒……”
他得意洋洋地才要说下去,忽然感觉到夫人不善的眼神,便急忙停下,又俯身低头地陪笑道:“呃,我是说没事当然最好了。”
阮夫人道:“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总是我不想平平再在外头受苦了。这次回来,她虽仍是说一切顺利,但我如何看不出来?她比先前更瘦了,脸色也不太好,你只听见那些人称赞的话,只觉着将来光宗耀祖,哪里想到孩子在外头吃的苦?她要真的跟三江一样也行,可你知道的,她不一样!”
郝四方给这一番话说的没了笑容,头也越发低下了:“夫人说的是。”
阮夫人道:“她留在家里也好,省的我整天魂不守舍的像是跟着她在头飘着,再说,清吏司如今扳倒了荫廷侯,更加是众人瞩目的地方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出风头也不是好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回来我身边。”
郝四方点点头:“既如此……也好。”
“你像是在敷衍,”阮夫人望着他问,“你心里是不是不情愿呢?”
郝四方才忙又笑道:“我哪里敢,有道是‘妻贤夫祸少’,贤妻所说的自然是金口玉言,我若不听,连老天只怕都要怪我呢。”
阮夫人的脸上才稍微地露出一点笑容:“哼,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郝四方道:“就是、就是该怎么跟清吏司交代?另外若是回来的话平平的身份……”
“这些你不必操心了,我自有数。”阮夫人淡淡地说:“当然会做到顺理成章,天衣无缝。”
郝四方看了夫人半晌,含笑道:“行,总之什么都听夫人的便是了。”
目光相对,阮夫人叹了口气,起身屈膝:“多谢夫君。”
郝四方忙扶住她:“这这、这是做什么呢!”
阮夫人看着他的手。
郝四方即刻会意,忙道:“我进来的时候已经洗过了。”
阮夫人这才微微一笑,把他的手轻轻地握住:“夫君甚是心细,妾身不胜欢喜。好了,去吃晚饭吧,吃了饭早点歇息。”
郝四方看她眼波盈盈的,一团温柔,他的喜悦之意几乎化成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忙道:“是是,我这就去……一会儿就吃完了,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