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心里一直有个坎,你和裴梨的事尽量别去她面前闹了。至于裴梨,你也不必这么介意。”儒雅的中年男人表情淡淡,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所谓的对子女的疼爱,更像是谈论一些作用?
“等他十八岁生日和澈言订了婚,一切有了定数也就好了,他有个好归宿,你妈妈也就放心了,自然也会多爱你一些的。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又怎么会不疼你呢?”
裴时晚倏然笑了起来,问:“父亲,裴梨在眼里到底算什么啊?可以拿上桌的筹码?还是说,我们这些个儿女在您眼里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裴父神情淡淡,丝毫没有被冒犯了的感觉,他从头到尾都是冷漠的:“婚姻就身也是一场交易。我们这种家庭,通过强强联姻巩固家族基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不可能一边享受着家族资源带来的便利,一边又吵着要自由独立。”
“那你和母亲也是?”裴时晚尖锐地发问。
裴父冷眼看着他,不置一词。
“怪不得。”裴时晚豁然开朗的耸耸肩,“我就觉得,你不爱她,也不爱她为你生的孩子。”
一切都是门当户对的交易嘛,谁比谁真心呢?
裴时晚突然好想养父母。
这才过去多久啊,记忆里的音容笑貌都开始模糊了,除了衣柜深处存着的几张照片,他们这一生仿佛什么都没能剩下。
风波过后,整个家里充斥着淡淡蔓延的尴尬,裴时晚的生活却没乱,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裴星那个烂学校也没打算再上,腿上打了石膏,整个人像只蔫了的麻雀似的,成天在自己卧室里躺尸,等着被送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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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不痛不痒的月考。
池岸同学总算没交白卷,象征性地把所有科目的选择题都做了,五班悲惨的平均分也上升了那么点。
老班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变多了,甚至还夸了一嘴裴时晚热心帮助同学。
而被帮助的那位依旧每天昏天暗地的睡着,泡网吧,打游戏,欺负同桌,心安理得的挥霍着自己的少年恣意。
裴时晚这段时间很累,整个人懒懒的,除了学习吃饭和池岸,其他事情都有些不够上心。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车祸发生的那段时间,他就是这样,半死不活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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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晚有时候会觉得池岸这家伙有点烦,因为真的很喜欢捏自己的脸,当然也不只是脸。
有时候是后颈,有时候是耳垂,反正总要弄出点痕迹他才舒服。
炎热的夏季,大家都穿着最单薄的夏季制服,纯白的短袖t恤,只有领子是黑色的。
夏季校裤有两款,一款是薄长裤,还有一款是过膝运动短裤。
一开始大家都扛着穿长裤,包括女生们。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对于大方展露自己身体这件事总是很抗拒,因为有些嘴巴碎的男生总爱开些令人不舒服的玩笑。
直到天气愈发炎热,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地换上运动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