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刘备的肩膀,亲亲热热地道:“玄德乃天下奇才,何不为到朝中国家出力?我已上表朝廷,奏请封玄德为典军校尉,日后我与玄德便可经常在一起切磋,一同辅佐大将军,成就大业!”
刘备慌忙拜倒谢恩,伏地叩首,眼中却颇有忧色。
二人正在叙话,忽听门外有车马之声。黄尚笑道:“这必是各镇诸侯都来了!我已请勤王有功的十八路诸侯与朝中几位大臣来府中饮宴,玄德适逢其会,便一同坐下喝杯酒吧!”
陶谦、孔融身着便服,踏入院中,呵呵大笑,与黄尚寒暄,刘备退在一旁,躬身侍立。
不多时,十八路诸侯皆到,三公九卿也大都来齐。封沙也到前面来迎接,已是累得脸色微红,而关羽张飞也满面是汗,看来刚才那一次切磋都累得不轻。
建威大将军府的大殿之中,各位朝中大臣济济一堂。大将军封沙坐于主位,望着各路纵横天下的英雄,见有如此多的猛将在此,也忍不住心中欢喜。
黄尚坐于次席,看着纵横四方的当世豪杰,满心高兴,举杯道:“天下英雄,尽在此殿中矣!”言毕满座欢笑。
他心中唯一遗憾,便是孙策、孙权不在此处。不过孙策此时只有十六岁,孙权刚满十岁,比他们的老爹都差得太远。现在殿前神将孙坚已经是一心辅佐自己这位仙师了,还怕他们两个小孩子不跟来吗?
众人开怀畅饮,封沙也多喝了几杯,正在高兴之际,忽听门上有人传话,说是宫中有命令传来。
封沙出了大殿,见一宦官恭敬地拜见他,道奉了天子之命,请大将军进宫议事。
封沙正和各路英雄喝得高兴,本不愿意去,三公九卿却言道,既是天子诏命,不可不去,封沙只得拜别众臣,出门上马去了。
无良智脑见老大不在这里,便领头劝酒,与众大臣痛痛快快地喝了几杯,渐渐神志模糊,忽然看到老陶谦,想起一事,便举杯笑道:“吾听闻徐州有一大族,乃是糜氏一族,中有一人,名为糜竺,陶大人可知道么?”
陶谦点头道:“不错,那糜竺虽然年轻,却甚是贤能,我也久闻其大名,请到府中一叙,果然是人才,正要用他为官。他的弟弟糜芳,也颇有名声。”
黄尚笑道:“那他的妹妹,陶大人可见过么?”
陶谦愕然道:“这个我却不知。太傅大人果然见识广博,连我徐州的事也知道得很清楚。”
黄尚摇头笑道:“惭愧,乃是大将军向我提起,我才知道的。据大将军言道,那糜小姐相貌美丽,温柔贤淑,颇有才德,因此想请陶大人做媒,纳其为妾。大将军面嫩,不好当面来说,便托我转达,不知陶大人可有玉成之意么?”
众官闻之大笑,想不到勇武无双的大将军竟然害羞至此,真是人不可貌相!
陶谦也忍不住笑道:“大将军既有此意,陶谦敢不奉命!那糜家虽是徐州大族,若能与建威大将军结亲,也是他一族的荣耀。此事便包在我的身上,请太傅劝大将军耐住性子,静候佳音!”
袁绍大笑道:“只怕大将军耐不住性子,未等到陶大人离京,大将军便已亲自跑去求亲了!”
众人闻言大笑,满座如春。
谁都没有看见,在大殿之中,有一个人,已经暗暗变了脸色,低下头,满眼都是怒火,一双铁拳握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内,直掐出血来。
第二个变了脸色的人,却是张飞。
他初听糜氏之名,便觉得有些耳熟,拍着头仰天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哪一位,当即大惊失色,忙向身边看去,见大哥二哥正言笑宴宴地与一旁的公孙瓒共饮,这才稍稍放心。只是心中暗自忧虑怀忿,刚才切磋武艺时对封沙的满腔敬佩之情全都变成了深深的厌恶。
在殿内墙边,一队乐师奏起乐曲,声音悠扬动听。众大臣名将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这动人的丝竹之声,呵呵大笑,快乐无比。
在大将军府的对面,那座大宅院中清清冷冷,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书:“陈留王府”四字。
十岁的陈留王刘协独自坐在院中,暗自长叹。
一阵音乐声传来,刘协抬起头,问道:“那是哪里的声音?”
那名一直陪侍在他身边的宫女轻声道:“是对面大将军府正在宴客,邀请三公九卿与这次勤王有功有十八镇诸侯赴宴。”
刘协缓步走到大门前,望着大将军府门前那长长的车马队列,心中暗暗地道:“大将军乔迁新居,便有如此多的公卿来祝贺,我自宫中搬到这个王府,却无一人来拜会,人情冷暖,本是如此。”
他冷冷一笑,正要走出门去,到对面去看一看那些王公大臣的嘴脸,一队士兵却已拦在面前,队长躬身道:“殿下,太傅大人有令,请殿下呆在屋中不要乱走,董卓逆党尚未扫清,或许会在城中暗杀大臣,若让殿下出门,有了什么闪失,小人担待不起!”
刘协听到那话语中暗藏的威胁之意,心中暗怒,却佯笑道:“你说的对,外面确实很乱,我还是呆在家里安全一些,多亏你提醒了我。你们如此忠于职守,当予厚赏,到帐房之中,去提一千钱吧。”
他虽是失势,黄尚却给他府中发了一大笔钱,以供日常用度。那队长一听,惊喜交集,忙拜倒在地,叩谢道:“谢殿下厚恩!”
刘协点头微笑,望着对面那大将军府,暗自冷笑道:“且让你猖狂一时,十年后,等我长大了,那时还不知是谁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