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使得孩童忍不住蹙眉发出一声闷哼,老妇看着他身上被掐出的青紫划痕,又加了一记,“让你不听话!人三殿下是你能惹得么!害我受多少责骂你知不知道!”
她恶意拉扯间,孩童稚嫩的身体被粗劣地掼在地上,撞得又是一块青肿。
慕凌看得心头窝火,恨不得代替孩童一把把他拉起,或者直接上前扇那妇人几记。
可孩童丝毫不懂得反抗,蹭破皮的小脸麻木地挨着地面,双眼无神任由对方磋磨。
又过了一会,几个年纪不大,穿得金贵圆实的皇子公主们打闹着闯了进来。
他们看到那孩子狼狈的姿态先是一顿奚落,接着把手里喂猫的碎食扔狗似的扔到他嘴边,胡乱踢着往里塞,“吃呀,皇兄赏你你咋不吃?”
“你忘了,他已经不是皇弟了,他是没人要的小杂种。”
“没人要的小杂种,真可怜。”
几人无视旁边迅速变得谦卑恭敬的妇人,神情恶劣地大肆嘲笑对方,见他始终木讷趴着没有反应,才倍感无趣地跑了出去。
冷宫由热闹变回死寂,妇人没敢再造次,关好院门便丢下孩童走到一边。
慕凌俯身看着孩童趴在地上空洞的眼球,心底莫名生出一缕悲伤。
她伸手,轻轻穿过孩童额头抚了抚,正要说些什么,画面徒然变换。
再转场时,孩童已经长大些许,眉眼间隐隐露出几分倔强与戾意。
他仍居住在那个破落的宫墙里,每天做着粗重的活,吃最冷的饭,甚至有时连馒头都吃不饱。
没有人来看过他活着与否,除了偶尔过来奚弄取乐的皇子公主,变着法子磋磨他的奴仆下人,宫墙里时常被冷清覆盖,沉寂得让人喘不过气。
而孩童间的恶意往往是最直接的,他们时常带着毫不掩饰的粗俗恶语肆意嘲笑,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狼狈悲惨的样子取乐。
慕凌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在这样对待下一点一点变得阴沉怨恨,变得越来越像前世那个戾恶寡言的池郁。
她心腔蓦然紧攥。
“池郁,别忍着了,快跑啊!”
她无数次心痛难忍地呐喊,想要带着他逃离这里,可宫墙深重,外面更有着层层禁制,别说她现在碰不到他,即便找到机会,以他的年纪也根本没办法躲过那些侍卫逃走。
慕凌愤怒却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不断在泥泞里挣扎成长,直到那一天到来。
“那个孽种别留着了,一并处理!”
“是!”
殿堂之下,几名侍卫头领默然接旨,等他们接连出来,交接者中竟出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坚毅身影。
那人身穿龙卫软甲,手持赤色长刀,眉头紧锁地听着头领说了几句,随后点点头,大步迈向后宫。
不多时,一道软软糯糯的身影飞扑过来抱住他,“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