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啊了声,关上车门很认真地点头:“那姑娘瞧着好小又好好看,虽然化着妆,但年纪应该不大。”
未成年,可不尽然。
夕阳西下,车内的光线不是很好,廖希野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黑眸涌动,悠悠视线再次落到巡洋舰的驾驶座里,薄唇淡淡往上勾了勾,吩咐林至:“开车吧。”
没得到准确答案的林至哦了哦,也不追问了,老大不说自有老大的道理,听命令行事。
大g缓缓驶过来,两辆车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林至一边龇嘴笑着开车一边热情地跟言之菀打招呼道别。
言之菀礼貌点头笑笑,有下意识去注意车后排里的人,却是因为玻璃遮光效果太好没看到什么,等大g过去,她意兴阑珊,把后视镜掰回原位。
大g逐渐驶远了,言之菀才推车门打算下来,张临当即从路边一簇茂密灌木里蹿到路边来,瞧见车没在原来的位置,还有辆大g刚离开,张临的表情立马变得又懵又惊又炸,赶紧跑来找言之菀。
“姑奶奶你开的车?没事吧?”
“啊,”言之菀淡声应,两手环胸抱着,“你把车停路中间就跑了,不是我开谁开。”
张临忙赔笑,“我这不是着急解决个人问题嘛,以为这城乡结合的破路没什么人过,幸好没什么事发生,我刚才在山里遇到一老乡,他跟我说这片儿有点不太平,前段时间发生过好几起拐卖妇女儿童的事件,警察抓了半个月的人都没抓到,我”
“少废话,”言之菀打断,冷幽幽地盯住张临的双眼,“我问你,你包里怎么会有言晟的名片,是不是你告诉他我偷偷回国的?”
张临眼睛立马瞪得浑圆,“不是我!咱俩什么关系啊,能被人挑拨离间?”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言之菀在裤兜里拿了张金色的名片出来丢给张临,“藏得挺好啊,要不是我找平板的充电器,都没发现。”
“真不是我,之菀你相信我!”张临接住名片后马上揉进屁兜里,“我来这儿之前,你哥言晟确实有找过我问你的情况,但我是谁呀,你高中到现在的好兄弟,怎么会暴露你的方位,我直接说不知道,他才给我名片让我有什么消息就联系他的,而且你们家的情况太复杂,我可不想卷进去当炮灰,就我家那点产业,都不够你哥塞牙缝的,怎么了,你哥来这儿了?”
言之菀狐疑地瞧着张临,过会儿她冷淡的神色才松懈下来,“没来,只是给我打电话,发了条信息,我没回。”
“按你哥的做事风格,如果知道你提前回了国,肯定早派人抓你回去了,他现在应该只是试探试探,”张临一本正经分析道,“那现在你是要回北城还是?”
“先把事儿办了再说。”言之菀往车头走。
“什么事儿呀?能带我去吗?”张临问。
言之菀没答声。
张临并不知道她提前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两天问好多次了她都不说,自己的身体心灵还老被她摧残,索性不管了,便抿抿嘴看着她的背影又问:“那,过两天高中同学的婚礼你去不去,我好准备两个红包,就以前咱班上又黑又壮的那个男生,高考完就去参军,你还记得不?就是把你当了三年女神的那个叫叫李军国,给你送爱心蛋糕然后被石头绊倒糊了自己一脸的那位!”
言之菀走到后视镜旁,白了张临一眼,上车。
天空西侧的阳光逐渐下沉,犹剩几束半红的晚霞余晖铺在天际处,像画到一半没上完色的水彩图。
因为正巧赶上下班高峰期,进城的时候堵了半小时的车,张临先去还车还拍摄器材拿押金,最后打车到郢城国际大酒店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去景点拍照之前住的就是这里。
两人开的房间也挨在一起,张临想跟着进屋说会儿话来着,被言之菀一脚无情冷血地给踢了出去。
耳边终于清静了好些,按开一盏不是特别亮堂的灯,言之菀把旅行包放在客厅茶几上,人往沙发上坐,身子靠向沙发背,慢慢卸掉这一整天的疲惫。
大概休息了半小时,方才坐下时丢沙发上的手机就喋喋不休震动了数十下,一直有消息弹进来,言之菀挺起背脊,臂肘撑在两边膝盖上,猫着身体坐的时候能看见她背上突起的脊椎骨,腰间没一丁点儿多余的肉,从腹部侧面看过去隐约有明显的线条。
言之菀滑开手机锁屏,十几条微信都是张临那傻缺发的,叫她出来吃饭喝茶聊天,言之菀瞧了眼就把聊天框关掉,她可没时间做这些闲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出平板打开里面的一份文件,发了两张照片到手机里,然后起身去卧室翻行李,换了身装备,拿上鸭舌帽和口罩便出门。
等电梯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给张临回一个。
【自己滚去吃饭。】
下楼,打车。
言之菀在英国待了四年,期间从未回过家,家里的人除了言晟偶尔的问候以外,别的都没什么动静,就像是言家根本没有她这个人一样,直到她快毕业的这段时间里,才收到许多不认识的、认识但关系没那么亲的亲戚们的关心和问候,有时候看着这些竟觉得瘆人。
在南北一带,言家称得上是真正的豪门望族,家族产业承袭百年,至今已经渗透进每一个行业领域,担得起老大的称号,与廖氏集团并称为北城的两大商业巨头,但二者私下的合作并不多,这几天研究资料时,言之菀便没深入去了解廖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