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长终于抬起头来,犀利的双眼审视着康巧云。
苏慢从学校出来,看着时间还早,心想正好是镇上大集,大集还没散,就开着拖拉机朝大集驶去。
到了大集之后,她转来转去,终于看到有个大婶卖公鸡,共两只,七八斤的大个头,一只两块五。
苏慢手头现金有将近一千块,不过她还是不想花钱,就问大婶能不能用粳米换。苏慢说:“两只鸡我都要了,用粳米跟你换行不,给二十斤粳米。”
两只鸡五块钱,二十斤粳米十块钱。大婶还没答应,她老伴算着有利可图,笑眯眯地答应了,他说:“行,我拿米给孙子熬粥。”
苏慢也非常划算,淘宝上买不到活鸡,就算能买到,这样一只土鸡也得一百左右,她需要花两百块,而二十斤粳米只需要五十块钱。
苏慢赶紧回到拖拉机那儿,在淘宝上买了一百斤农家粳米,颜色色泽都跟现在的粳米差不多,把外包装换掉,原包装藏在拖拉机后斗里,带着粳米到了大集上。
先用二十斤粳米换了两只公鸡,又用二十斤粳米换了棉花,纺成线织成布给苏浪做新被褥用。又用十斤粳米换了五只小鸡,转悠完整个大集,没啥可换的了。
剩下四十斤粳米被她卖掉,换了二十块钱,苏慢满意地开着拖拉机回家。
回到家之后,苏慢先把公鸡栓在树上,小鸡先放在筐里,趁着没人在家,在淘宝买了二百斤大米、二百斤面粉、一百斤粳米屯在炕底下,以前屯的快吃完了。所有的外包装处理好后,苏慢带着二十斤粳米和棉花去找牛大婶。
苏慢给的粳米多,牛大婶很乐意给她织布。毕竟二十斤粳米在大集上能卖十块,比别人给的钱多。
离开牛大婶,苏慢又带着五斤粳米去了苏建党家,最近经常把糖包放他家,总得给点表示。
苏建党很惊讶:“你去公社小学当老师?”不过苏向东都能去农机站上班,苏慢当小学老师也没啥意外的。
苏慢牵着糖包的手,跟苏建党一块去大队部开证明:“仓库保管员的工作我就不做了,今天能辞了不?”
苏建党点头:“当然可以,下午就能交接,这活儿好多人抢着干呢。”跟大队长处好关系真不错,有求必应,比亲爹都强。
下午苏慢去仓库办了交接,给糖包缝了个新书包,她准备让糖包在公社小学上一年级。真是忙碌的一天,很快到了傍晚,俩兄弟回来了,苏浪也牵着猴子回来。
苏慢抓了一把玉米粒一把花生给糖包,让她去喂猴子,然后跟他们宣布:“我要去公社小学当老师了,今天杀只鸡吃庆祝一下。苏向东,你去杀鸡。苏向南,你去给新买的小鸡崽搭个鸡窝。”
有兄弟姐妹真不错,人多,苏慢觉得自己像个老板在给大家分配工作。
“公社小学老师?”苏向东惊讶得不得了,他姐学习成绩是好,但也就上过初中,有好多高中生都想当老师呢!
当老师、征兵、招工是他们跳出农门的几大方式,每一种都很难。
苏向南中午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压根就不信:“姐,你糊弄我呢吧。”
苏慢趁机教育他们:“我读书成绩好,比那些高中生都强,要是现在能高考,我保准能考上大学,苏向东还有苏浪,你们俩也应该多读书。”
好吧,我们承认你厉害还不行。俩人明显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苏向东走到树边,抓住一只公鸡,解开腿上的绳子,准备处理。
糖包正在跟猴子玩,听到苏慢的话,迈着小腿跑过来依偎在苏慢身边说:“糖包上学。”
苏慢已经跟糖包说过上学的事情,她戳戳糖包粉嫩的鼓鼓的脸颊说:“咱家糖包最乖。”
她转向苏浪说:“你带上剩下那只公鸡,跟我出去一趟。”
苏浪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惕地问:“干啥去?”他听话地抓了鸡,跟着苏慢往院子外走。
俩人出了院子,苏慢问:“你说说,别人说你打架跟偷鸡是怎么回事?”
苏浪昂着头,梗着脖子看着远处,要是别人这样问他他肯定要生气地说:“老子干啥,管你屁事!”可温柔好看的姐姐这样问他,他一点都没生气,只是觉得委屈。
“他们叫我叫花子,我咋就不能跟他们打架了,谁这样说老子,老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揍。”他尽力压制着委屈的情绪,继续说,“那鸡也不是我偷的,那鸡追着啄我,我就当着鸡主人的面把鸡脖子拧下来,把鸡带走烤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那种戾气又出来了,无法遮掩,就连表情也带着狠戾。
苏慢沉默,孤独又缺爱的男孩被鸡追着啄的时候,内心一定很凄凉。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又瘦又小,薄皮下面就是硬硬的骨头,虽然跟苏向南体型差不多,可拍苏向南肩膀时没有这种心疼的感觉。
她说:“农村这种主人管不住的动物确实挺讨厌,不过,人家都看到你了,就赔他们一只□□。”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不该赔鸡,设身处地地想,有些动物就跟疯了一样,被人家的鸡、鹅、狗往身上扑咬又无法脱身,她也想把那些动物弄死。
鸡是小事,让苏浪在当地有个好名声是大事。她不想让十里八村的人提起他时说他是个混小子,那样会影响到他对自己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