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反唇相讥,“没错,用‘不上台面’的手段查到的”,瞥到pn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才是他带自己见吴尼哆的真实意图。
她不禁自责,你个二傻子,怎么就被他套路了?
pn刺探的目光在她表露出后悔的脸上游移,“不久前,吴尼哆的确去过g省,我查过大陆警方并没有针对他的行动,更没有什么暗杀事件,但你说这些话时,吴尼哆没有否认,说明确有此事,一个境外杀手在中国境内杀人,警方却秘而不宣,这种情况下,了解内情的人,我只想到一种可能”,笑意自嘴角消失,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是警察。”
祝愿内心的震撼不亚于投了颗原子弹,在pn敌我不明时暴露身份就是场五五开的豪赌,涉及到身家性命,她不敢贸然掷骰子,况且他只是试探而已,绝不可以自乱阵脚。
她昂首迎视pn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咧开嘴角,笑得有几分狡诈,“照你这么说,私下与吴尼哆交易,比起找出指使他刺杀沙爷的人,更关心他在g省发生的事,你这种做法也很令人费解,尤其是不止一次故意放走吴尼哆,如果我是沙爷会忍不住犯嘀咕,pn到底是三和帮的人,还是哪里来的卧底,不然为什么要帮敌人?”
pn眼神变得深邃,唇边掀起一抹狞笑,阴森森地说:“我是卧底的话,最先扫除不确定因素,特别是你这个变数。”
祝愿凝视他闪着寒意的眼睛,轻声说:“极老板,你我为敌无异于两部高速行驶的车迎面相撞,避无可避,结局必将惨烈无比,因为我不是待宰的羔羊,而你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也非我一己之力所能撼动,咱们都不以扳倒对方为最终目的,就像两张牌桌,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何必一定亮底牌?”
厌倦了猜谜,两人干脆揭穿对方的假面,然而面具下的脸就是真实的吗?是或否,谁也无法轻易下判断。
从河面吹来一阵凉风,枝头倒垂的金链花簌簌飘落,仿佛下了一场黄金雨。
pn点了支烟含在唇间,浅尝辄止般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幽深的眼瞳带着点沉思望着花雨中淡定自若的伪装者和她手指上的刺青,jivajivaka,双头鸟,赤裸裸地向众人昭告自己的双重身份,而众人不疑有他,玩的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明。
呵,真是讽刺。
他不想误伤友军,所以她最好是警察,至于最坏的情况……毫不留情地抹杀即可,决不会允许她影响计划。
沉默太久,祝愿渐渐感到无聊,搔搔头发,琢磨完事了去换个颜色,在金三角窝着,时尚感都没了,比起担心pn会不会杀了她,变得土里土气更令她在意。
pn看到她一副精神出走的模样,无语之余感到好笑,身处危险之中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是笃定他拿她没办法,还是纯粹心大?
杀人还需要思考吗?pn朝她开一枪,她绝对死得毫无悬念,祝愿看了眼系泊在岸边的小船,指了指问:“走不走?”
pn将烟头丢进垃圾箱,大步越过她,解开系船的缆绳,上船,操桨划离岸边。
祝愿傻眼了,愣了几秒后,撒丫子跑过去大喊,“喂,我怎么办?”
pn回头看了眼她,歪嘴一笑,“那是你的事。”
祝愿看着渐行渐远的小船,气得跳脚,无意间低头,灵魂更是快要出窍了,世界上仅此一双的、迈克尔乔丹签名的复古球鞋被打斗时撞翻的汤水毁得面目全非,而且闻着一股油腻味儿。
即使再累也必须去购物,她一通电话打出去,没多久保镖ji开车来接她,直奔曼谷最火的商业中心。
进入市区的路口,一辆重型机车隐在枝叶繁茂的菩提树后,pn靠着车身眼睛时刻留意经过的车辆,当一部橘红色兰博基尼从眼前疾驰而过时,他立刻骑车追上去,保持不被发现的距离,隔着几部车跟踪。
兰博基尼驶入某五星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ji完成任务径自离开,祝愿火速在酒店的奢侈品店换了一身衣服,随后走入隔壁的美容院改变造型,实打实地泡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擦黑才出来,再次返回酒店,开了间总统套房慰劳身心俱疲、饱受惊吓的自己。
亲爱的,苦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吧。
pn一直严密监视jivajivaka的行动,但从头看到尾,有个念头挥之不去,这种自恋到极点、贪图享受、花钱如流水的家伙会是警察?
警方的办案经费需要遵循原则,严格审批,充足到任意挥霍的程度以常识来说根本不可能。
他带着满腹疑问返回金三角,翌日走进小威尼斯人的办公室,闻到一股饭菜馊掉的味道,看到办公桌上多出来的纸盒,把门外的保镖叫进来。
“谁送的?”,他盯着纸盒问。
保镖说:“隔壁办公室的老板托人转交给您的,说您看了就会明白。”
“好了,出去吧。”
pn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隔壁,“你搞什么鬼?”
☆、肆拾☆执行家法
祝愿走出办公室前,对着等人高的镜子左右照了照。
她对自己的新造型十分满意,利落的短发染了个薄藤色,介于粉紫和浅灰之间,看上去特别酷、特别潮。
暗金色提花长袍购自巴黎高定时装周,搭配同款长裤,浑身洋溢着纸醉金迷的败家气质,不得不说这身衣服给力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