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咳咳&rdo;秦君岚忽然轻咳起来,从她中毒开始,便有了咳疾,鬼谷子称,这是伤了根本,恐一辈子都要带着顽疾。
&ldo;颜儿&rdo;柳千寻心疼地轻抚她的后背,秦君岚只是摇头,尽管咳嗽牵拉着伤口,她却生生将这份痛感隐藏起来。
这子母蛊一天不取出,便一天不得安宁。柳千寻担心秦君岚身体即便恢复,也会受到蛊毒侵害。如今柳千寻体内也有母蛊,偶然间她能够感觉到身体有个东西在爬行,只是母蛊似乎比子蛊安静许多,她并未像秦君岚那般常受子蛊的折磨。
柳千寻想询问鬼谷子引子母蛊之事,却发现鬼谷子在草庐准备药草。
&ldo;鬼师父,这可是引蛊之药?&rdo;
&ldo;你很聪明,竟能一眼辨出?&rdo;鬼谷子端着一壶酒,挑拣药草,这些都是晒干后的药草,很难辨别,没想到柳千寻竟能一眼看出。
柳千寻拾起一根放在鼻间,&ldo;这味药我吃过,通过气味不难断出。&rdo;
&ldo;嘶,你很有学医天赋啊,望闻问切,你从未学过医,便能达到闻了,清羽当年都不若你这般。&rdo;鬼谷子喝了一口酒,轻捋胡须,故意又拿起另一味药交给她,&ldo;你猜这是什么?&rdo;
这是一株再寻常不过的药草,其形与一般草并无区别,也无很深的药味,最重要的是这只是这味药结果前的枝叶而已,鬼谷子故意试探柳千寻,看她是否真的有从医天赋。
柳千寻放在鼻间轻嗅,味道清淡,并无异常,她放入口中咀嚼后,才吐出,&ldo;似有淡淡的天南星之味,可天南星并非草状,寻儿不知是何物?&rdo;
&ldo;这正是天南星未结果前的叶子。&rdo;鬼谷子眯起眼睛,欣赏地望着柳千寻,他妙手回春,自跟师父学艺后从未收过弟子,哪怕是与清羽也未有师徒之名,如今他似乎找到了合心意的接班人。
&ldo;果真?&rdo;
&ldo;小寻儿很聪明,哦不,是非常聪明。&rdo;鬼谷子捋了捋小胡子,笑脸盈盈道:&ldo;把你家那口子叫出来吧,是时候引蛊了。&rdo;
鬼谷子不羁的性格也让柳千寻欣赏,他言语特立独行,洒脱不失个性,明是关心,却总嘴上说着违心的话,她又怎会看不出鬼谷子真正善良之处呢?
子母蛊命相连,心相牵。如今分别寄宿在两人体内,需要歃血引蛊。鬼谷子让二人相对而坐,在一旁引火焚烧药草,那是子母蛊喜欢的味道,会唤醒沉睡的它们,再以彼此的血吸引对方身体的蛊虫,牵引而出。
&ldo;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辛苦,你二人切忌不可运气抵御,不可用内力相逼,定要让子母蛊自己爬出。&rdo;
两人相视一看,点头。
&ldo;鬼谷子,我们能做点什么?&rdo;柳竹担忧地望着二人,不知会发生何事,只怕孩子又受苦一次。
&ldo;稍后将这清肺之药灌入口中便好。&rdo;鬼谷子拿出一把匕首,&ldo;手臂伸过来。&rdo;
&ldo;这是要?&rdo;
&ldo;歃血。&rdo;鬼谷子说话间往柳千寻胳膊割去,秦君岚只觉得心被割了一刀般的疼,眼见柳千寻只是轻拧眉头,这一刀于她来说几乎没有感觉,曾经试毒受过几十刀,对于这样的小伤,早已失去知觉。
血顺着手臂慢慢滴下,柳千寻握着拳头,让血能够更好的从体内溢出。直到放出小半碗血,鬼谷子才替她止血。其后同样的方法,对秦君岚也使用了一遍,两碗血放在一起,鬼谷子又将几味药融入进去,同时加大了药熏。
一切准备就绪观察二人的反应,秦君岚望着柳千寻,忽感心中开始起伏不定,紧接着痛感袭遍全身,柳千寻亦如此,终于感到母蛊在体内爬行。
&ldo;快,喝了。&rdo;鬼谷子将两人的血交换,令对方喝下。
秦君岚捧着柳千寻的血,柳千寻亦需将秦君岚的血喝下,二人不言而喻般相视而笑。
&ldo;血我都喝了,你我从此血液相融,还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分开的。&rdo;秦君岚说罢昂首一饮而尽,柳千寻微微一笑,将血药喝下。
熏药之味越来越浓,喝进去的血药在体内翻江倒海一般,喉咙处泛着恶心之气,但却一直干呕吐不出来。
&ldo;寻儿,你怎么样?&rdo;
&ldo;皇上,您感觉如何?&rdo;
柳竹与离月一人扶着一个,担心得不知所措,纷纷看向鬼谷子,他难得严肃,双眼不断游离在二人之间,观察反应。
&ldo;呕&rdo;柳千寻觉得喉咙处就要溢出东西,可干呕后还是没有吐出。
&ldo;寻儿,你怎么样,怎么样?&rdo;秦君岚抚着肚子,顶着不适还担忧柳千寻,她伸出手想要去拉她。
柳千寻作呕之际,抬头握住秦君岚,忽然喉间像失控般上涌,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紧接着秦君岚也是这般反应。两人吐出的血水,母蛊与子蛊在血中蠕动,子蛊的身体已变得与母蛊一般大小,那是她每日汲取秦君岚内脏精华,喂养而长。
&ldo;快把药喝了。&rdo;柳竹忙端来药给二人服下。
鬼谷子深深呼出一口气,轻抹额间的冷汗,&ldo;没事了。&rdo;
这些年对于药蛊和毒蛊的研究总算是没有白废,他虽有鬼医之称,但一直不擅长用蛊。如今他养蛊、制蛊,又成功治愈了柳竹,对他来说,是医术上的一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