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里忙了一两日,渐渐松懈下来一些。
江风日日盼着,盼得外间进出的人少了,按耐不住鬼头鬼脑地来门口转悠。
终是惹得景鸾辞无可奈何,只得遣人带江风去府衙后苑骑马。
江风忍了几日,好不容易得偿所愿,一见到自己的小马驹,蹦蹦跳跳地一边跑一边欢叫着“小枣儿小枣儿”就要去骑。
周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看着比江风高出三个头的小马兴奋的甩着四蹄也朝他奔来,吓得一条命去了半条,大嚷大叫着将他抱开。
反倒惹得江风气哼哼地嫌弃道,“公公你也太胆小了,小枣儿不咬人也不踢人的!”
见周昙一脸汗,当真怕的样子又小手拍拍他安慰道,“若你还怕,就躲来阿风身后,好吗?”
周昙哭笑不得,啰哩啰嗦地哄着他先换上骑马装,穿好了小马靴,一个四方脸壮壮实实地马夫才稳稳地将小马牵了来近前。
江风真是想得紧,也不管随侍的侍卫紧张,一把拽着小马的脖子,亲了亲,摸了摸,兴奋地由人抱上去。
一套上马蹬子,便扯着缰绳欢腾得不得了,小短腿夹着马肚子一个劲儿地叫着“驾驾”。
周昙慌里慌张地跟随着跑,虽然是由马夫牵着走,但毕竟两条腿跑不过四条,只好气喘吁吁地在后面指指点点地吆喝。
“你们几个,都仔细着点儿,摔着小少爷了,小心自己的脑袋!”
“阿风少爷,您慢点儿慢点儿!”
江风却哪里听得了他的话,只管大呼小叫地嚷嚷,“驾驾,快点儿,再快点!”
哒哒地沿着场子遛了几圈,江风的劲儿却还没过,周昙却当真一点儿都跑不动了,只好弯着腰在边上看着。
天气浓蓝,日光炎热,那小马儿热了两圈场,越见欢脱,和着江风的吵嚷,嘶吼两声,忽而兴奋地撒起前蹄,猛地一甩马头,竟然将马夫的绳子甩了出去。
便在当下,周昙只听到一阵尖叫,直起腰时,只见那小马像疯了一样驼着江风甩开跟随的人跑了出去。
还不等他反应,又是一阵尖叫,侍卫太监狂奔着追到一处。
周昙踉跄奔往前,眼睛一错,那小马从背上甩出一抹影子的同时,竟然直直往远处的院墙撞去,尖利的嘶吼一声口吐白沫血流一地。
内宅里。
阮木蘅听下人说江风又去了书房,怕他搅得景鸾辞无法安心做事,便端了茶过来找。
进门时,景鸾辞正好与州使商议完关于赋税之事,提笔在桌前皱眉凝思。
抬眼见她进来,温和地一笑,“怎么舍得过来看看了?”
“不是为了你。”阮木蘅笑着四处找了找,“我还以为小家伙又缠上你了,没在这儿么?”
才问完,外头跌跌撞撞,冲冲闯闯跑来一个人,刚入门几乎是嚎啕大哭,面无人色颤抖不已地喊道,“皇上……阿风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