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挺累。”想了想密密麻麻的一张公式,贺中鹤有点儿想笑。
“后来就用熟了,毕竟打了太多次。”杜兰珍笑笑,“那时候是怕考砸了挨大人骂,你姥姥脾气一辈子就没好过,我小时候没少吃过她巴掌。”
“你呢儿子。”杜兰珍的声音越来越轻,“为什么作弊?这个第四名没人要求你去考,你就保持现在的成绩,留在这儿,妈能把你从十八岁到八十岁的路都铺平。”
“我知道。”贺中鹤有点儿紧张,他看着路灯下老妈没什么表情的脸,“我没寻思什么,就是那天……正好带了手机,考场上憋不出来东西难受,就搜了搜。”
杜兰珍没说话,跟他慢慢沿人行道走着。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杜兰珍显得很疲惫,脸色不太好。
贺中鹤吃完一把药又喝了杯维c水,全程盯着老妈,怕她再发作。
好在杜兰珍除了看起来有些恍惚外没什么异常,睡前她让贺中鹤给她拿了板扑尔敏。
“少吃药吧妈,有依赖性。”贺中鹤看她吃了两片扑尔敏和一粒褪黑素。
杜兰珍笑了笑让他去睡觉,其实她现在吃再多安眠药也没用了,每晚都是从半夜三点多迷糊到清晨六点。
高三第一天过得莫名其妙的。
贺中鹤心情不好,洗澡时间就特别长,站喷头底下一两个小时不出来。
他手上全是沐浴露,用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圈儿,竟然成膜了。
他朝着这层泡泡膜吹了一下。
吹起来了,而且没破。
贺中鹤小心翼翼地继续吹气,吹得有点儿头晕了,泡泡还没破。
西瓜那么大的泡泡,吊在手心里。
怪有意思嘿,以前怎么没发现能这么玩。
正吹着巨大的泡泡吹得忘乎所以,突然听见楼道里响起关门声。
浴室离大门口近,一听就能听出来这声关门声的来源。
是对门。
一分神,泡泡破了。
贺中鹤叹了口气。
今天这些乱七八糟事儿的源头,就是调位时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脾气。
听到雁升关门声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想明白了,云开雾散了。
自己莫名其妙窜上来火,就是因为雁升。
因为调位这事儿自己是不怎么情愿的,有点儿……不想跟雁升分开的。
而雁升变幻无常,上一秒还特意安后座帮着搬书,下一秒就云淡风轻你爱坐哪儿去坐哪儿去。
所以贺中鹤火了。我他妈刚觉得有点儿上你的套了,结果你不想要了,把饵一收,吹着口哨走了。
虽然深层戏如此丰富,但表面上来看,就是自己突然闹小孩儿脾气,冲雁升甩脸子。
估计雁升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惹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