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梯恰好抵达一楼,梁秋梧逃也似的跑了进去,点了楼层,直到电梯的门将那张老脸关在外面,她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大厅里。
孙秋凤盯着那金碧辉煌的电梯门,仍在纳闷:“不认识就不认识嘛……跑啥子呢,我又不是人-贩子。”
她抱着麻布袋往回走,嘟嘟囔囔地嘀咕着,即将回到卡座的时候,又停了步伐,自言自语道:
“不对。”
“刚才那小妹……怎么有点眼熟,像谁家的呢?”
楼上。
梁秋梧紧张地望着走廊尽头电梯的方向,敲门的动作带了几分急促,喘息声混乱不已,像是被人一路追着过来的。
“小夏老师……”
话音还没落下,门开了,喻夏穿着宽松的上衣和一件黑蓝色牛仔裤,挑着眉头看她,见她鬓发都乱了,戏服也有些褶皱,不免有些疑惑:
“这个时间,梁老师不在片场,怎么——”
“她来了。”
梁秋梧好容易喘匀了气儿,抬手搭着她的肩膀,眼底的恐惧还没退散,那些被勾起的回忆仿佛沉甸甸的山要把她压垮。
被她打断了话,喻夏神色不见几分变化,反而上下打量眼前的人,半晌又笑出来,“看来你是真的很害怕回去。”
女人转身回到房间,由着门敞开,梁秋梧这才发现她的屋子早收拾干净,连行李箱也重新打包好了,显然是早有打算离开,只是自己刚好赶上。
她站在门边,喘匀了气,还没等开口,喻夏正在叠毛巾,瞥见她站在那里没动,又轻声细语地笑道:
“你好像是真的在担心我。”
梁秋梧怔了怔,本能点了点头,又听喻夏往下问:“既然会担心我,为什么当初要告诉钟鼎我家里的事情呢?”
门口的人僵住了。
身形如遭雷击。
梁秋梧脑子都空了,反反复复只剩下一句话:……她知道了。
是钟鼎说了?
还是她自己发现的?
喉间艰涩地连唾沫都难以吞咽,梁秋梧徒劳地张开唇,想要反驳和辩解,但面对女人重新转开视线,整理东西的动作,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喻夏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等到箱子滚轮在地上拖曳发出声音,喻夏重新回到她跟前,认真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件事。”
她绕过梁秋梧,准备往外走。
一直站在那里的人,忽地用颤抖的手心去拉她的手腕,指尖失控到攥紧,又克制地松开稍许: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