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如果他能尽快看完那些书,他们两人的再次相见就能也跟着变成“尽快”了。
一大早就出门,到天黑了才回家。楼岚这样的行为自然引起了最近雷达敏锐得过了头的赵淑娴同志的怀疑。
到家时都已经晚上快九点了,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回房休息,这一天晚上楼岚回到家,看客厅黑漆漆的,还以为自己躲开了其他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阁楼上回房假装无事发生。
没想到刚换了鞋蹑手蹑脚走几步,屋里的灯忽然啪地一声就亮了。
沙发上是赵淑娴同志宝相庄严地坐在那里,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用一种刀子般的眼神全神贯注地打量着楼岚全身上下。
最后,赵淑娴的目光定在了楼岚抱着的几本书上,“这么晚才回来,是跟女同志看电影去了?”
心里其实有小小的失望,可该使的手段还是要使出来,毕竟万一呢?
可惜这点手段,哪演得了楼岚?
一眼看破敌人纸老虎原形的楼岚瞬间镇定了,脸上三分无奈七分郁闷:“妈,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有多不学无术啊?偶尔晚回来一次就一定是跟女同志吃喝玩乐去了?我是在图书馆醉心学习好吗?”
说着拍了拍手上的几本书,楼岚自然而然转移话题,说起自己准备自学一番地理地质知识的事:“我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可边疆学习资源太缺了,队里那些有技术傍身的师傅也没空接触民兵队的人。这次回来,我一定要趁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回去的时候已经能跨进自学的门槛!”
儿子有志向,这可是好事,赵淑娴果断忘记儿子婚姻感情方面的问题,积极地帮儿子参考自学自荐找机会转进铁道队的事。
“学问要扎实是一点,门路也不能一点没有”赵淑娴绞尽脑汁思考能怎么帮儿子找到一点能够作为敲门砖的人际关系。
七大姑八大姨,某某家的叔伯姨婶姑嫂,就连认识的谁家的邻居的儿子的干爹的表舅这种七弯八拐的关系都给琢磨出来了,赵淑娴同志哪里还有脑袋去想别的呢?!
“哎呀我这脑壳,好像不太记事儿了,怎么可能一点相关的都没有呢?你说说,在铁路部门买票的不认识,打杂临时工总该有一两个吧?”赵淑娴拍着脑袋一边苦恼,一边还不忘安慰楼岚:“岚岚你就安心学习,妈肯定能给你找到写推荐信的人,我这就回屋跟你爸说这事儿,他教书育人的,在铁路单位里肯定有认识的人!”
“没事妈,我也不着急,反正学好一门本事,做足了准备才是最重要的。”楼岚松了口气,目送老妈回房。
想要去厨房倒杯水,一回头,发现另一个房间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半开着,楼岚一抬眸,恰好跟继姐充满鼓励的眼神对上。
楼岚:“啊,怎么这么晚了,都没睡啊?”
楼志芳笑着说:“阿姨很担心你,我也有点不太放心。”
毕竟哪怕是以前老弟最混的时候,也没有晚上这么晚都不着家过。
不等楼岚找借口解释,楼志芳又说:“铁路队的,我明天也去帮忙问问,你安心学习就好,不要分心去烦恼这些琐事。”
这闹得,楼岚都有些脸红了。
明明他也就今天才刚开始准备学习,一家子就像是他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东风了。
回到阁楼房间里,楼岚躺在单人床上,想着安茴,想着家人,越发没了睡意,干脆翻身坐起来正儿八经开始学习。
除开金手指傍身,楼岚本身脑子就不错,加之经常要记台词,记忆里理解力得到了长期有效的锻炼,看起书来效率颇高。
之前预计怎么也要四五天才能看完的五本书,到第三天就看完了。
粗浅入门的知识他都懂了,同时也遇到了一些需要结合联想才能更深去理解领悟的问题。
想着安茴,楼岚就把这些问题都记在了一个笔记本上,准备去找安茴时一起问。
在距离春节还有两天的时候,楼岚去博物馆找了安茴。
安茴真的被他的学习速度给惊住了,甚至一开始还产生了很不靠谱的想法:他是不是为了早点“再见”,所以根本没认真看书?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因为安茴确信自己不可能看错楼岚的为人。
等楼岚拿着笔记本挨着顺序一个一个问题询问的时候,安茴松了口气的同时,则是对楼岚更深的佩服与欣赏。
毫无疑问,对安茴来说,比起外表和家世,她更倾慕一个富裕的灵魂。
当一个男人,他既有睥睨百分之八十男同胞的外貌与身形,又有一颗聪慧的大脑,再加上让人惊叹的学习天赋,以及君子般的德行、思想,那他绝对是所有正常女性心目中的完美爱神。
这一点,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不会变的。
再次送走楼岚,安茴深吸一口气,回到暂住的房间,坐到书桌前郑重其事地抽出一张信纸,一支钢笔,提笔在信纸上写下:
“亲爱的父亲:
展信佳。
在今年十一月的那封信里,我曾向您偶然提及一位有趣的同志我此番无比明确地告知您,我的内心燃烧起一簇陌生的热烈
您曾说,伴侣,伴在前,重在细水长流,重在温和包容,不伤害,不自伤,方可长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