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阔的脑子还停留在“圣人云”上,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这是哪位圣人说的。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又挺有道理的。
若是树多了,绿洲不就扩大了?
绿洲扩大了,大家能住的地方就多了,能种的地也多了。
“这圣人还挺接地气的。”楼阔嘀咕一声,赶紧跟上。
另一边,被直接抛在后面的楼家堂姐堂妹们也后知后觉发现前面那几个家伙很快就跑没影儿了,顿时气呼呼地说着等会儿追上了要如何如何。
嘴上如此说,可实际上几人却并未草率地加速,而是照顾着清雅跟屏锦二人。
因此直到抵达了互市,几人也没能真的追上楼岚他们。
到了互市,看见繁华热闹的坊市,姑娘们哪里还有心思惦记其他的啊,将马安置好了就拉着手钻进了人流中。
虽是来自中原梁国,却从未出宫游玩过的清雅跟屏锦也很是新鲜,与新结交的小姐妹们逛得乐不思蜀。
等到快晌午时,几人才终于在一家搭了个凉棚的羊杂汤铺子里歇脚。
挥着手绢一边扇风,几人一边朝外张望。
忽地传来一阵凶神恶煞的吆喝声,清雅好奇探头望去,就见一串十几二十个身形佝偻衣着破烂又骨瘦如柴的中原百姓被绳子挨挨挤挤拴着,此时正被一个带腰刀的壮汉如同驱赶牛马一般驱赶着路过。
清雅只觉得头顶忽如一盆冷水倾下,刚才还勃勃的兴致瞬间一沉再沉。
从本质上来说,清雅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否则如何能在听闻要送人去漠北和亲时,还偷偷庆幸过自己有未婚夫?
否则如何能在被送来和亲的路上眼睁睁看着王将军用手段一个个搓磨死那许多人?而当时的她,只是在冷静地计算着和亲书什么时候能送到漠北王的案桌上。
没到能自保的关头,她总是能对别人的性命冷眼旁观的。
然而此时所见所闻,却给了她全然不同的另一番震撼。
她忍不住想,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梁国来的?有多少人原本有个美满的家庭?有多少人现下已经失去了亲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勉强呼吸着?
相比之下,本身就是在幼时被卖进宫的屏锦只是同情地感慨了一句:“这些人都是被抓来的奴隶吗?他们是要被卖去哪里?”
如果能得个好的主家,想来是比原来更好了。
阿玲随意一瞥,哦了一声:“看样子应该是甘诺布错部族的人,他们有好多羊要放,这些阿奴买回去应该是帮着放羊的。”
而后话题就短暂地歪到了甘诺布错部族的人如何如何擅长放羊,又会用羊奶做什么好吃的。
互市上繁华事务太多,这个话题也只能占据漂亮姑娘们的一点点时间与精力,很快就被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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