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绍换了泳裤披着浴袍往多人水疗馆去,偌大的场馆只来了六七人,两个上了年纪的正卧在浮床上做喷射浴。半人大的莲蓬头高悬于浮床上空,几簇又细又长的水柱加压喷向后背,男人们惬意闭眼,两个泳衣女郎往大腿锤捏。
许永绍一来,率先开口的却是泡在水池里的柯慎:“许哥!”他推开伏在胸前的蓝泳衣女人爬上岸,“许哥,可算把你请来了。”
许永绍皱眉,很快又展颜一笑:“柯公子怎么来了?不是说跟柯总几人洽谈吗?”
睡在浮床的柯国平起身:“许总好久不见啊,是我让犬子来的,特地来和许总道谢,谢谢许总的照拂啊。”他接过女人递来的浴巾,潦草擦擦头发,“许总喜欢什么服务?这家会所的服务水准全山城找不到第二家,你可以随便挑一个。”
许永绍弹走柯国平甩上身的水珠:“随便就好。”
柯国平点头示意旁边花泳衣的女人,笑着对许永绍说:“先推拿开开背,再泡泡这边的温泉浴,一套流程下来那可舒畅极了。”
另一个躺浮床的中年男也上了岸:“许总您好,我是兴友公司的李健。”说着李健伸手,许永绍握上:“李总好,正巧和贵司商谈砂石买卖的事儿,谈的还算愉快。”
李健另一只手也握上:“那是多亏了许总信任我们这小地方小公司。这边会所服务不错,许总先享受着,一切头疼的正事等会儿再说。”
说罢他朗笑几声,许永绍也客客气气地笑,这笑容还没下来,听见女声娇娇柔柔地招呼:“许总您好,好久不久啊。”
许永绍偏头,女人穿了件淡蓝泳衣,伏在柯慎肩上,眼神和她湿答答的头发一样粘糊缠绵。许永绍回想半天,终于把她和高子滢对上了号。
柯慎说:“呦滢滢,许哥跟你是老熟人啊?面子够大啊?”
高子滢仰头俏皮一笑:“许老板大忙人哪里记得我,只是吃过几次饭而已,连交情都不敢攀。”
柯慎揉了揉她的脸蛋,转脸对许永绍笑意盎然:“各位老总别傻站着,都去坐着享受享受推拉按摩,保证今晚睡个舒服觉。”
柯国平边往小床躺边指儿子说:“就我这儿子不争气,无所事事只会玩,什么乐子都被他摸透了,日后大家有什么想吃的玩的只管找他。”
许永绍随意躺下,花泳衣女人跪在旁边锤揉,一双手跟打磨抛光过似的又白又亮,许永绍看着觉得这双手不拿笔只捏肉真是挺可惜。
柯慎伏在床上任由高子滢和白泳衣女孩四处按摩,还时不时凑高子滢跟前打啵,亲得响亮且旁若无人。两人来来往往地玩累了,柯慎指白泳衣:“把你们领班叫来一下。”
白泳衣点点头往外走,没多久叫来了领班大姐。大姐赔笑:“柯公子叫我有事?”
柯慎懒懒掀起眼皮:“上周有个新来的女学生,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听说跟孙红叶关系挺好的…叫什么嫣还是妍的,你叫她来给我锤背。”
领班大姐皱着眉:“啊这…您说谁呢?我们上周没来新人啊?”
柯慎一恼,猛地抬头,红发就像着了火般唰唰甩出火红弧线:“你问我呢?是我t找你办事还是你t找我问话呢!”
领班大姐急忙弓腰,又是赔笑又是软声哄弄,等柯慎熄火灭气才小跑着往外走。人一走,柯慎立刻换了副笑脸:“那女学生挺漂亮的,估摸还是个雏儿,叫过来玩玩。”
高子滢娇嗔一声靠入他怀中:“慎哥,你陪别人玩不陪我了?”柯慎的手四处揉:“那怎么能一样?我陪你玩,她陪我玩,你在我这里是女王待遇。”
许永绍听着有些想笑,花泳衣那双玉手力气稍重了些,他倒抽口凉气,想起林秘书那板直的四肢,更是直接笑出声。
花泳衣一看他笑,表情也松懈下来,轻声问他哪里疼哪里酸。许永绍正儿八经地指指肩背,花泳衣指哪儿按哪儿倒是挺舒服。
许永绍惬意闭眼,没享受多久,花泳衣一双手跟蛇似的在身上蜿蜒,似有若无的触感从肩颈蔓延至腰间,力道也从按压变成了搓揉摸捏。再顺腰往下,许永绍摁住了她的手。
花泳衣的手腕被狠狠掐住,她惊恐地抬头,许永绍睁眼,淡淡地一瞥:“下面不酸。”
花泳衣脸色煞白,嗫嚅着唇没法回话。许永绍看她貌似新手上任,瞪大的眸子圆碌碌黑漆漆,挺像那晚树林子里见到的康颜,也是一样眼神怯怯。
一想起康颜,许永绍就不可避免想到那支遗忘已久的烟,想到微雨朦胧的夜,和站在窗外忽远忽近的脸。
方才女人摸过的地方还有点热,不知是精油作用还是血热。他的喉结动了动,半晌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抽离:“我现在养生,身体挺好,不用大保健。”
说这话是对花泳衣,眼睛却瞥向柯国平,嗓音虽然带笑,眼神却冷。柯国平到底是人精,听完这话立刻数落花泳衣:“听见没?许总只需要普通按摩就行,瞎用什么力?没那技术就赶紧滚蛋!”
花泳衣唯唯诺诺地点头,放上许永绍胳膊时依旧微微颤抖。许永绍兴致消失,躺在这里只觉得无聊,干脆闭目养神起来。柯慎喊领班:“人呢?还没来呢?!”
领班大姐说:“马上来,在换衣服呢!”
没多久,她挽着一个身穿西服裙的女孩进门。女孩低眉顺眼,头发往后一丝不苟地梳着,胳膊不断往外抽,却拗不过领班大姐的力气,急得想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