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不情不愿地退出去了。
姜韫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唤了句:“夫君?”
沈煜心下一软,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在呢,夫人安心睡便是。”
她便复又阖上眼沉入香甜的梦乡。
翌日姜韫醒来的时候,沈煜正在帐内画沙盘。她起身近前去瞧了两眼,想劝他受着伤多躺着歇息,在瞧见沙盘的时候又噤声了。
沈煜很是专注,姜韫便也在一旁静静瞧着。
高低错落的地形之间,代表大梁军队的红旗子在他的指挥下每一步皆走得沉稳而有力。
“醒了?”他抬头问,将人搂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她有些别扭,又怕坐不稳,只好抱住了他的腰,耳根儿一下红了。
沈煜忍不住低头轻咬了一下她如珠似玉的耳垂,惹得她抬眸嗔了他一眼。
他视线重又移回沙盘,忽然提议道:“夫人执红旗,某假作敌军,两相对阵,如何?”
这事儿本是交由李晟来做的,不过既然姜韫在身边,也用不着舍近求远。况且李晟的脑子还不及他夫人呢。
姜韫侧头瞧了几眼,思忖了一会儿,应下了:“那便试试。”
其实她只略读过一点兵书,知之甚少,前半局被沈煜杀得片甲不留,到后面才稳了些。
她神情凝重,到最后终于险胜,才长出了一口气。
残局摆在眼前,她细细琢磨着,心里也定下不少,只仍微蹙着眉道:“句骊从不是你的对手,你要多加提防的还是京城宫里的那位。”
沈煜自然心知肚明,只道:“你放心。”末了又问她饿不饿,叫人送热粥进来,一道用早膳。
……
句骊攻城的前一日,沈煜送姜韫出了幽州城。
马车行进至城门口停下了,奈何车帘未从里头掀开,谁也没胆子上前去惊扰。
沈煜将她拥在怀里,近乎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好半晌才松开。
姜韫抬眼瞧他,抿了下唇。本念着他军中事务繁多抽不开身,让姜韬送她出城便是了,他偏不答应,给姜韬指派了差事,亲自一路过来了。
她思及此,垂下眼睫,轻抚小腹,低声道:“给它取个小名吧。”
沈煜不假思索便道:“叫雎奴吧。”
见她眼中略带疑惑,他便又添了句:“关关雎鸠的雎。”
时下给子女取小名带“奴”字乃是爱称,前朝高宗的小名便是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