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微叹口气:“急什么?不差这点功夫。”
她言罢,拈了块糕点送入口中,尔后有些心不在焉地赞了句:“这糕点倒是不错,清甜不腻。”
“合娘子胃口那便再好不过了。”锦瑟笑着道,“这还有好些呢,您多吃几块。”
姜韫颔首,一连吃了好几块,胃里总算舒服些了。
日落后,马车出了沧州城,驶进城郊。
天色昏黄,城郊四下空旷,人迹寥寥。
到这时辰已经有些冷了,锦瑟掀帘往外瞧了眼,便灌进来一阵微凉的晚风,她便又扭头道:“奴婢去把娘子那件夹衣取来?”
却不闻姜韫应答。只见她斜倚着车壁,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
锦瑟没来由地心里打了个突。
她正准备轻声试探一下,忽被急急刹住的马车颠得仰倒,险些从车里摔出去!
她紧紧扣住了车沿,又惊又怕地望向车内向一侧栽倒却依旧未见醒的姜韫,浑身发起抖来。
“娘子!”锦瑟这一声未落,车外烈马嘶鸣,兵戈声骤起。
浓浓的血腥味一下子窜了进来。
锦瑟余光里瞥见车帘缝隙间驾车的马夫仰倒在车架之上,口吐鲜血,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她忍着恐惧,浑身战栗,在车内死死抱住了昏睡不醒的姜韫。
……
姜韫头痛欲裂地醒过来时,仍在马车之中,身边却已空无一人。
思绪好半晌才回笼,只依稀记得昏睡前锦瑟的那一声惊喊。
天色见明,几缕熹微的晨光透进车内,清晰可见她所处的马车并非是沈煜精心给她置办的那一辆。
她呼吸轻颤,心口狂跳不止,极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忖对策。
尚不知是哪路人马劫走了她,且她当下两手空空,身边无一亲信,毫无对敌之力。
来人并未捆缚住她的手脚,一方面是料定了她手无寸铁之力压根儿跑不了,一方面恐怕则是不敢伤她。至少眼下并无性命之忧。
姜韫自发间取下一支银簪,将其藏进袖摆中,深吸了一口气,打算静观其变。
马车一整日未停,颠得她几欲作呕。到入夜之时,才稍作停留。马车刚一停下,她便扶住车沿,探出半个身子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