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永收到后粗略估算了下时间,整整跨了一个区,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ldo;掉头。&rdo;他淡淡的吩咐。
司机踌躇道,&ldo;可是您现在需要休息。&rdo;
商永没有说话,司机不敢违背他的遗愿,在下个路口掉了头,窗外飘起零散的小雪,商永看了眼,突然低低说了句,&ldo;要变天了。&rdo;
此时康时在路边,掌心朝上,任由冰凉的雪花被体温融化,&ldo;很漂亮。&rdo;
他是抱着欣赏的眼光,而司机听到这句话却是打了个寒颤,虽然对外面宣称商永是急性阑尾炎,但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明白,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幸亏康时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难以预料,他从后视镜悄悄望了眼后座,冰冷的男人穿着昂贵大衣,面无表情地靠在皮质座椅上,眼神锐利,显然是在谋划着什么。
这时,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商永竟然低低笑了声,&ldo;我大概还有一个钟头,你自己先找个地方待着。&rdo;
说完合上手机,很快又恢复了之前寡淡的表情。
司机暗暗想道:也许康时对老板来说是不一样的,起码面对他,商永不会挂着难以接近的面具,偶尔还会罕见的露出笑容。
通话结束时,映入眼帘的是苏钰幸灾乐祸的笑容,他眯着一双桃花眼,唇角勾出好看的形状,&ldo;这附近能取暖的地方只有一家咖啡厅,一杯最少也要六七十。&rdo;说着,苏钰伸出白皙的食指指尖,戳戳他的口袋,&ldo;看来它可以做一次瘦身运动。&rdo;
康时瞥了他一眼。
&ldo;别这样看我,&rdo;苏钰微笑摆着手后退,&ldo;我可只答应来陪你买菜,现在任务完成,也是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rdo;
说着,跳上刚停靠站的公交车,顺便做出一个&lso;拜拜&rso;的口型。
结账这种天大的事,还是留给康时去做。
康时目睹排放完尾气毫不客气开走的公交车,手伸进口袋,只摸出刚才买胡萝卜找零的五角钱。
如何用五角钱征服一个咖啡厅?
他在深刻思考这个问题后,朝前走去。
商永今天着实不太走运,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在这场突如其来雪花的影响下,拉长了近二十分钟。
&ldo;您要在哪里下车?&rdo;
车窗摇下,商永环顾一眼四周,&ldo;咖啡厅。&rdo;
这里除了菜市场,只有一家简易的咖啡厅,显然这是康时唯一的选择。
司机将车停下,商永撑着一把黑伞走进去。
这世上除了计算机,没有谁真正可以做到算无遗漏,至少视线扫过的地方并没有熟悉人的身影。
来之前他也曾想过康时现在是怎样的光景,手上捧着一杯咖啡,热气会熏红他白嫩的脸颊,也许再幸运一些,他会挑一个靠窗的位置,眼中是整个城市的浮光掠影。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即便他有钢铁般的意志,也难免会动摇那么几秒钟。
最终还是掏出手机,康时在接通的那一瞬间,他暗暗松了口气,这片区域用来取暖的地方只有咖啡厅,康时没来,他不得不产生一些糟糕的联想,要知道,出生太过富有的家庭,即便保安工作做的再好,也没有万无一失之说。
&ldo;你在哪里?&rdo;他询问道。
&ldo;就在咖啡厅旁边。&rdo;
商永冲走过来的服务员轻轻摇了下头,往外走,顺便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确定刚才过来时没有看到其他的地方。
&ldo;从咖啡厅出来往左拐,&rdo;康时突然低低叫了声,&ldo;算了,还是我出去,你进来还要交钱。&rdo;
商永皱眉,进门就要交钱的店面……这孩子该不会被黑心店家骗了,他加快脚下的步伐,左拐后直直往前,就见一扇门被推开,康时从一个白色的小房子里走出来。
因为寒风,他搓了搓掌心,眼神明亮的像是映照出飘着白雪的天空。
见到商永,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型,小跑着过来。
比他脑海中还要动人的场景,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这会成为一生中少数值得珍藏的几个片段。
康时走出来的那间小白屋子,上面贴着蓝色的标志:男女图像从中间用一条白线分割,然后框在长方形里,右上方一个写着&lso;公厕&rso;二字,下方国际化的用了大写英文翻译‐‐wc。
虽然他本身不多话,但基本的交流还是会做,但此刻商永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话可说。
康时走到他身边,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抱怨天气,&ldo;太冷了,好在厕所里不冷,五角钱在里面想待多久都可以。&rdo;说到这里他义愤填膺道,&ldo;我原本想去旁边那一家环境比较好的,还有暖气包,可以靠着取暖,但老板狮子大开口,竟然问我要一元钱,&rdo;他仰头望天,&ldo;虽然免费赠送一包餐巾纸,但我还是觉得不值,毕竟是批发的,也就几毛钱而已。&rdo;
商永一路上听着他的碎碎念,终于忍不住试图转换个话题,&ldo;不是说做了吃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