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画家离去后,乔蒂这才看向丈夫。
“他真的行吗?”
“谁知道?”
帕瓦给自己倒了一杯麦酒:“至少铁塞行动了起来,如果他一动不动,那就没有一点希望。”
“不论搞得一团糟,还是收获美满,都是他要承受的结果。”
“他其实一直想要这么做,我们不过是让他面对真实自我。如果一个人不愿意,外人说什么都没用。”
帕瓦喝了一口酒:“《英雄篇》已经交给尧城的神殿会了吧?”
“嗯,最迟下个月就会抄录出第一批书。”
“那我就放心了。”
乔蒂脸上有几分犹豫:“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当然,这还用得着开玩笑吗?”
帕瓦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来吧。”
乔蒂走到窗口,拉上了窗帘。
她转过身,慢慢走到帕瓦面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帕瓦双手抱着乔蒂的脸,亲吻了她一下:“不,我不后悔。我一生的故事,都属于你。”
接着他脸上一僵。
帕瓦缓缓朝后倒下。
著名旅行家、故事讲述者帕瓦,享年66岁,在萨尼罗的家中心脏停止了跳动。
……
三天后,接到讣告的法比亚尼骑着一头沙虫匆匆赶到喷泉外。
帕瓦的房子外,有许多人在纪念这位伟大的故事家,他们在墙角放下花束,轻声交谈,为帕瓦的死而惋惜。
法比亚尼敲了敲门。
橡木门被缓缓打开,露出乔蒂略显憔悴的脸。她穿着一身黑裙,胸口佩戴圣花,双眼发红。
“夫人,节哀。”
法比亚尼声音沙哑:“我来迟了。”
“请进来吧。”
乔蒂看了一眼他身后:“这位是?”
“这是我的学徒,乌鲁鲁。”
乌鲁鲁身材矮小,穿着一身长袍,几乎兜住了他整个身体,整个人都藏在阴影中。
法比亚尼说:“他是乌济人,就让在他在外面等就行。”
他对乌鲁鲁比了个手势。
乌鲁鲁点点头,回到了沙虫旁边等候。
进屋后,乔蒂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要喝水,蜂蜜还是酒?”
“水吧。”
法比亚尼有些心神不定。
他自认对死亡早有预见,可挚友猝死还是让法比亚尼难以接受,一路上脑子里完全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