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冰凉的手,轻轻拂过她鬓发,一字一句,含泪叮咛。
&ldo;你命中带劫,原盼我用这福运替你挡煞,可旁人不知,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们不想看到他壮大用了下作手段污他毁我清白这福分,原就是我承受不来的&rdo;
&ldo;他渴盼陪伴,渴盼有人懂他,渴盼一个孩子,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这一生,无用懦弱,又自命不凡,最终,活该有此结局&rdo;
&ldo;你记着&rdo;姐姐突然用力,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攥得她有些痛,难过得想要挣脱。
她抬起头,一眼撞上姐姐那双毫无生气又充满不甘的眼睛。
&ldo;你记着,永远不要做不该做的梦。这一辈子命数如何,上苍早已注定下了。强行逆天改命,最终,苦的悔的,只有你自己。记着,小妹,你要永远记着&rdo;
泪水,迷蒙了视线。
冷雪柔眼前一片茫茫。
是她忘却了。
那些太久远,不曾被她珍视过的回忆。
她只记得那些温暖的,快活的,无忧的瞬间。
记得姐姐捧着凸起的肚子,温柔宁静地靠在姐夫肩头的美好瞬间。
却忽略了姐夫当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僵直的身子,规矩的手臂
一切的美好和幸福,原来只是空空的梦幻。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结局不会完满。
给他希望,又亲手碾碎那希望。
给他子嗣,又愚蠢地毁去孩子。
给他慰藉,又自作聪明的夺走他最后的寄托。
他们该死。
早在十几年前,姐姐成为旁人的棋子去毁他姻缘之时,他们就已被写好了结局。
他已等候足够久。
等待自己稳定了地位,立了军功,笼络了人心,做出种种又忠诚又鲁莽无能的表象,以为可靠这一切保住宫中他最在乎的那对母子
熟知他是如何忍过那些无法想象的剧痛,踏过重重尸骨,孑然走至今日
孤影常伴,寂寞随行。
她以为她是爱他的,懂他的,原来,自以为是,自私的一直在凌迟他的灵魂而已。
她怎么会无罪
她凭什么说自己无辜
安潇潇对着面前这张渐渐灰败的脸,冷漠地嗤笑一声。
扬声将侍婢唤入,吩咐将冷雪柔带下去。
孤山远寺,那将是她最好的结局。
闻说安潇潇又至,丰钰暗自叹了口气。
然她并无什么拒绝推脱的余地,其实只略想一想,就知自己欠了安锦南多大的人情。
允用几次刺绣或推拿偿还,已是他大方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