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之后,真相大白。所谓ulate,只是雇主在筛选他们认为合适的人格特征而已。
但她还是觉得有一丝丝的神奇,因为她和甘扬曾经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
十二年?已经那么久了吗?她很久不曾想起过他了,但此时回忆起来,所有的细节却又历历在目。
这一年,上证指数最高摸到3288点,三年定期存款利率275,一线城市商品房均价超过五万。
这一年,金融业者已经沦为民工的一种,印在名片上的“经理”,“副总裁”,乃至“董事”职衔其中有多少水分几乎尽人皆知,甚至还有券商人士正像农民工一样跟雇主打官司讨薪。
这一年,丁之童三十四岁,在行亚太区ibd担任执行董事,常驻香港。
对她来说,曼谷的培训更像是个假期,只可惜余额不足,只剩最后一天了。
早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清晨去酒店的健身房跑步。住客大都还在梦里,连教练都没上班,四下空空荡荡,跑步机前面的落地窗俯瞰大半个“天使之城”。日光是热带特有的色调,就好像天早早地醒了,人却还没有,城市似乎才刚褪去夜生活的痕迹,显得格外真实清净。丁之童尤其喜欢这个时刻,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可以漫无目的地奔跑,放空了全部。
跑完5公里,她去淋浴,然后坐在餐厅的露台上吃早饭,戴着两粒耳机跟宋明媚视频。
上海比曼谷快一个小时,宋明媚这时候已经把两个孩子送去了学校,刚刚回到家里。
“在曼谷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啊?”她问丁之童。
丁之童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即刻提醒:“这是director级别的培训,能参加的人起码三十五岁以上了,基本都戴着戒指,有的头发白了,还有的根本没头发。”
宋明媚却不信,说:“有集体照吗?给我看一眼。”
丁之童笑起来,还真给她发了一张,正明自己没说谎。
“这个不错呀,”但宋明媚还是发现了目标,“第三排右边数过来第五个,就站在你身后……”
丁之童懒得去数,说:“我跟我老板保证过的,不跟同事谈恋爱。”
“都不在一个地方算什么同事啊?”宋明媚质疑。
“别说同事了,”丁之童补充,“一个项目上的律师、会计师、客户都不可以。”她是有过前科的人。
“那可不可以跟老板谈?”对面思路清奇。
“你别胡说!”丁之童笑着打断。她现在的老板是秦畅。
“否则就你的圈子还能遇到谁啊?”宋明媚指出问题的关键。
丁之童答不上来,只得反问:“你怎么也跟我来催婚这一套?为了躲这个,我都不敢回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