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宜才来家里不久……”冯氏怪可惜地说道。
傅老夫人瞟觑她两眼,沉沉地说:“这孩子想着她的母亲,只想着随我去净慈寺为她母亲祈福也好,我便也难不住她。”
冯氏见状,只说:“相宜也是有心的。”
沈芳宁坐在一旁,她如今绣院已经开张。据秋妈妈所说所赚富有盈余,也算受当下京城太太姑娘们的喜爱。陈芸香的名头最响,自然价高,但也有不少官太太前来订做——毕竟是前织造局数一数二的绣娘,哪里是她们这等一般人家能得到的?其他几位的手艺自然不差,停云的花样描的极好,也很得姑娘们的欢心。
小手帕,荷包之类的便是卖得更好了。谁手里没两个银钱,姑娘家又爱这些小玩意儿。荷包里装上沈芳宁香铺的香料,二者也算是相辅相成。
是此,丁家那儿传来许是天家有意选一批商号作为御贡之物,他们俨然在名单之中的消息更是锦上添花。怪不得最近枝头上的喜鹊也多叫了两声。
她再也没管过于相宜。
傅老夫人只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二人,然后便让冯氏留了下来。沈芳宁也不怀疑其他,便福了福身告退了。
“老大来信说他被圣上召回京城,如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姨娘,怀了孕,老大媳妇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你们夫妻十几载,还是把话说开了好。”
傅老夫人也不瞒着冯氏,将昨日受到傅大爷的信的事合盘托出。她看向冯氏,心里叹息一瞬。
当年这门亲便是傅老太爷合力促成的,她身为嫡母自然不好说什么。傅大爷虽是庶子,却也是长子,她自出生起就抚养他多少也带了一点感情。只是傅老太爷的手腕太过于强劲,导致傅大爷和老太爷的关系并不好,也导致他们夫妻感情不善。
冯氏脸色顿时煞白,她晃了晃身子,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说道:“是……春姨娘吗?”
傅老夫人摇摇头,冯氏见状一松,她也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纠葛十几载,人至中年,反而就那么得过且过了。从前所期盼得成了现实,反而只感觉一种悲凉。
她稳了稳心神,说道:“儿媳会看着办的。”
她至少还是感激傅老夫人的,只因为她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冶春院自然因为傅老夫人要去净慈寺小住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而相反,景宁院反而死寂沉沉许多。
翌日一大早,傅老夫人又将她和冯氏聚在一起。
沈芳宁上身着宝蓝云纹短比甲,里衬粉色交领的缫丝袄子。耳坠了一对粉色珠子,看起来气色很好。她听见傅老夫人说傅大爷不过十日便要回来了,便不自觉地往冯氏那里看。
只见冯氏神色如常,还往她那里微微一笑。
沈芳宁便说道:“一家人可以团聚了自然是好的。”
傅老夫人的行程自然也要等见到傅大爷之后才会去净慈寺小住。只不过于相宜是今日下午便启程要去净慈寺了。
沈芳宁有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