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岳不记吃也不记打,被宣珏眼风凉凉扫过的鸡皮疙瘩还没消去,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起身时,笑嘻嘻地对谢重姒道:“过几日再带点别的花来。金菊秋桂,蔷薇百合,美花配美人才合适嘛!姑娘下次见哈。”
闻言,白棠赶紧加快脚步。
他怕再磨磨唧唧待下去哪怕一瞬,主子都要转变主意,让他把这活宝扔出去,而不是给派人手。
齐岳简直就是个活宝,将院里本来有些宁和清漠的气氛,搅得渣都不剩。
谢重姒有意多试探宣珏的棋路,她总得摸摸这位前驸马的心思,现下却也没了多少兴致,道:“先不下了,改日吧。”
宣珏眼底深处有几分被人打扰的不愉,但压制得微不可见,点了点头。
他也有要准备的事,又见谢重姒精神不佳,像是困倦了,自然不好打扰,将棋子拾回棋盘,便也暂时离开了。
桃子没有锦官那么惧怕宣珏,扯着嗓子告别:“回见!回见!”
江州司在用清油润滑左臂机纽,没空出的手去按住桃子,等听不到脚步了,桃子才停,江州司也忙完手头活,对慵懒靠在一旁蒲团软卧上的师妹问:“你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江州司不入凡尘,但不是眼瞎,“他对你也忒好了吧。就算是臣子,也不需要这么日夜照顾着。我看人家没准喜欢你。所以我问你,什么想法?”
谢重姒狐疑地一挑眉:“这么明显吗?”
“我说不准啊,但我之前看到过这种的,早就成了,孩子都抱俩了。”江州司皱眉,“齐家那个招财猫少爷,好像也说过,觉得宣珏对你不大对劲。”
谢重姒眯了眯眼,将手上没翻看几页的话本搁在一旁,严肃地道:“是吗?”
江州司被她陡然严肃吓了一跳,“……啊。是吧。”
谢重姒沉默起来。
之前在扬州,宣珏还算内敛克制,她不觉太大异样。
之后陡然听到那句坦言,她又先入为主,只是震惊,倒没觉察这些对他来说算是出格的举动了。
确实……算是明显。
谢重姒决定了,待会再看到宣珏,就先问问他,这玉佩哪里来的——她不能全然做一只和前世反应不同的睁眼瞎,否则以宣珏的敏锐,迟早被他瞧出不对劲。
可她等到下午,宣珏也没来。似是没在长阳山庄,有事要办。
三味丹的药效差不多都祛除,谢重姒无病一身轻,开始百无聊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