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姒伪装起来,和宣珏大概也不相上下。
两边各怀心思,下午又互弈了一盘,愣是都没再发觉对方半点异样。
谢重姒甚至怀疑,她昨晚是不是“老耳昏花”,真的听错了。
转眼又扫到腰间系的白玉佩,抿唇回神。
尔玉公主府,以太子府规格建制,房梁建筑也好,器皿摆设也罢,都是内务府统一排制,以暗纹刻字“尔玉”。
后来,宣珏每次替她雕刻些小玩意儿,也都会刻这么两个字。
代表这是属于她的。
属于我的啊……
晚上,谢重姒将玉佩放在手中盘玩,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它摔碎,再去找宣珏质问,但想了想觉得没意义,索然无味地随手扔在个隔案上,熄灯睡了。
同时,一匹快马疾步停在长阳山庄,步履匆匆的仆人扣响宣珏的门,同他说道:“宣公子,我家少爷让我请您过去。”
宣珏猜到齐岳要找他相助,还未歇息,清冷的灯火从浅白琉璃罩倾泻而出,落了他一身的霜华。宣珏将那盏灯留着,和齐岳的家仆一块,赶到别庄。
齐少爷很是挫败地搓搓脸,见到宣珏,不啻于见到救世主,嚎道:“离玉啊,你快帮我撬开他俩嘴。我我我和他们谈了一天心,他们硬是一句要点都没提,拎轻去重的。”
宣珏:“……”
怕不是唠了一天的嗑。
齐岳这人聪明,但被他自行荒废了十余年,再者心软,问不出话来正常。
齐岳自己也是不以为耻,屁颠屁颠跟在宣珏背后偷学,想看看宣珏怎么审。
见宣珏将人分为两边隔开,互不相见,齐岳觉得还行,他刚开始也这么做了。
然后无非是问些话,大同小异。
齐岳有些不以为然,用扇骨敲着掌心,站在一旁哈欠连天地听着,直到半时辰后,他脸色第一次变了。
宣珏的逼问实在是太让人心生压力了。
能挑出细微不可查的漏洞。
别说是五花大绑受询的人,就算是他,也头皮发麻。
齐岳脸色一变再变,他觉得吧,这种毫不留情的诘问,和施加的精神压力,他学不大来。
像白棠那种,拎个刀子站在一边,用武力手段强行镇压,他倒还能照葫芦画瓢。
齐岳胡思乱想,有些出神,没仔细听到其中一个跟踪者的言语。
他皱眉回神,问道:“……等下。你刚刚说什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