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回忆,何西烛的脸色更难看了。
从夜雨时进宫,这小皇帝就没说过一句中听的。
“摄政王……”何西烛下意识去寻何西烛衣袖下面的手,想要道歉,想跟她说自己错了。
可当她触及到夜雨时指尖的一霎那,冰凉的感觉险些将她冻的一哆嗦。
她怎么就忘了,现在是下着大雪的冬天,老婆还生着病,哪里能在外面站着。
“来人!”不顾对方的抗拒,何西烛握紧她的手,朝一旁大声喊道,“传太医!”
说完,何西烛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干脆连搂带抱,趁着夜雨时没力气反抗,将人拖进了屋。
屋里的炉子烧得正旺,比外边暖和不知多少倍,可何西烛摸着,却感觉夜雨时身上还是冷的厉害。
她干脆脱掉肩上厚实的披风,抬手便要将那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衣物往夜雨时身上裹。
“陛下不可!咳咳……”夜雨时急切地用手去挡,而后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何西烛看了她一眼,见她态度坚决,便索性丢掉披风,不顾反对,将人按倒在床上,用厚实的被子盖好。
“手炉呢?”她问旁边已经完全傻掉的小太监。
小太监冷不丁被点到,浑身一抖,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跑去拿手炉。
手炉还有些烫手,何西烛摸了摸,找来帕子细细裹了,才掀开被子,寻着夜雨时的手放过去。
“捂着。”她说。
夜雨时动作迟疑地接过手炉,像是没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本就生病的身体在雪地里站了许久,如今更是难受的厉害,肺部、嗓子、脑子里,没一处不疼的。
理智上,夜雨时记得自己还在禁足,此刻应该回王府,可床铺的柔软和被子里的温度都让她的身体好受不少,根本舍不得挪动分毫。
“陛下。”小太监跪在一旁,小声道,“太医到了。”
“快传。”
御医跪在床边,神色恭敬地为躺在床上的夜雨时诊脉,而在隐蔽些的角度,他时不时抬手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余光早已偷看了一旁的何西烛不知多少眼。
他能看得出,陛下的两边脸,像是都肿起来了。
要说起来,他们这位陛下的心思也真是难猜,前儿个还抓了从前跟摄政王走的近的大臣们开刀,今儿就将摄政王带到床上来了。
也不知陛下这心里头到底是想将摄政王的病治好,还是趁她病着,直接……
御医再次偷看何西烛的脸色,试图能从中看出些什么。
何西烛心里乱归乱,却也不是个傻的,被人时不时瞧上一眼,早便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