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禾抽回了手:
“你后背要重新上药了,我去去就回。”
还好,药草都有现成的,溪禾去药房配好方子交给麦芽拿去煎,又拿了外敷的药粉回到东厢房。
楚沉已坐了起来,他的后背因为磨擦,好些地方露出血红的里肉。
药粉倒上去,迅速地吸着血水糊成一片,他肩胛处的肌肉微微起伏。
想到女孩儿经受的那些,楚沉哑声道:
“禾禾,对不起,你以前,肯定比我现在痛百倍。”
溪禾知道他说的是指什么,抿抿唇没说话,把药上完,就去倒了碗茶水递给他。
楚沉没接,而是轻轻揽住她的腰,抬头湿着双眼问:
“禾禾,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种苦涩的滋味又来了,溪禾退开两步,侧转身默了一会,才心平气和地说:
“楚世子,那时候你也是在其位,谋其事,我已不怨恨你了,但是我也没法当作那些都没有发生过。
待你养好了伤,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溪禾不想再谈,说完就走了。
得知慧婶原来就是他,说不触动是假的,但是,也不可能心无芥蒂地再续前缘的了。
而且,他们的身份就注定了不是一路人,过惯了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是再也不想回京城了。
那里有学不完的规矩,跪不完的人,尊卑有序,她只能仰望与卑微。
他已赎罪,她也该释然了。
七天后,看他那些烧伤的地方已开始结痂,溪禾嘱咐道:
“新肉萌生时,会痒,忍着,不能用手抓。”
痒,真的比痛还令人难忍,楚沉像匹烦燥的野马一样不停地来回奔走踱步,整天围着溪禾转:
“禾禾,我很难受。”
“过几天就好了。”
“禾禾,你跟我说会话分分神。”
“不要来吵我。”
“禾禾,药房的差事是我的,你别来抢了。”
“禾禾,我做了菠萝闷鸭,你过来尝尝。”
这天,楚沉拎着两只野兔回来,兴冲冲地说:
“禾禾,今晚我给你烤肉串吃!”
溪禾看他那后背的黑痂已全部脱去,只留下或红或白的蟠蜒疤痕,就说:
“楚世子,你的伤已全好了,回京城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楚沉脸上的喜色褪去,默默地把兔拎去了厨房。
溪禾其实早都想叫他离开了,各归各位,恢复正常的生活就好,他在这里,总是扰得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