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只是看了一眼,苏迎被那个中年男人上了楼。
云欢没看的意思,电梯上了八楼。
这火锅店顺带连着露台,八楼,在北宁而言,这高度着实低了些。低眸俯瞰路上来往堵塞的车流,抬眸是交错的摩天大楼,这玻璃窗里的光影,引人窥探。
她在北宁多待一天,她就更能对比出自己的渺小。
南汀没有这么多高楼,没有24小时拥堵的交通和大都市的快节奏。
在南汀,似乎就是在爷爷院子里弹弹琵琶,和隔壁邻居种的小菜园一起晒太阳,在爷爷的老人椅上摇啊摇,时间就偷偷溜走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而来到北宁之后,每一天都在赶,要抢琴房,抢表演名额,抢和老师上课的时间,似乎但凡你稍慢下一步,就会被这个城市里的人踩在脚后。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生活,多的是人想挤破头进来。
像她,像苏迎。
“阿欢,好久不见。”苏迎的裙摆飘飘扬扬,“今天事情太多了,本来想当面祝你们表演成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云欢不意外会在这里看见她,刚才她看的那一眼,应该就是她搭乘的电梯楼层。
“想不到的事情挺多的。”
“是啊,就像我想不到你会来北宁一样。老爷子舍得了?”
云欢想笑:“我们不是能像朋友对话的关系。”
“啊,”苏迎淡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毕竟你都来北宁了,还搭上了裴颂辞?”
云欢看着她说,“我来北宁,学的琵琶。苏迎,我从来没变过。”
北宁的夜空不需要星星,每一座大楼的莹光都足以点亮这方暗沉色,可依旧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天色。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变。”苏迎语气轻蔑,转瞬即逝,“也许你说的很对,我们确实是不能像朋友一样对话。”
苏迎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她离开和来,都很轻易。
云欢捏着手中的啤酒瓶,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啤酒往上冒的小气泡像快溢出来了。
手里的啤酒瓶忽然被人抽走,少年松懒地靠在露台边,银发染上月色,桃花眸微垂着,从云欢的角度能看见他眼尾下的泪痣。
易拉罐在他手上转了半圈,“小朋友少喝酒。”
云欢回神,“我成年了。”
“不是比我小吗。”裴颂辞吊儿郎当道。
云欢懒得反驳这小五岁也没小多少,看了眼那瓶啤酒,一板一眼说,“好的,老叔叔。”
裴颂辞像没听见称谓,尾音延长,“跟哥哥说说,你们认识?”
“……”
云欢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认识,她以前在南汀学琵琶。你也认识?”
“啊。”裴颂辞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