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辞指节点着桌面,散漫道:“我要是你,应该会多用几招发朋友圈屏蔽的小把戏,这比你跑到这里要狐假虎威更有用。”
“啊,被看出来了。”陈瑾墨弯唇,脸上的笑意温润,“我那是好心的提醒不是吗?”
裴颂辞没应,松懒地靠在沙发椅里,闲适的状态像是在看跳梁小丑的拙劣舞台。
“云欢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卷了进来。她只是想在北宁上个学,多无辜啊。”陈瑾墨沉黑的眸子盯着裴颂辞,“有些人心里只有音乐,何苦让他们卷进来。”
裴颂辞低沉着声,冰冷又锋利的语调:“陈瑾墨。”
“你说云欢像不像宋阿姨,”陈瑾墨自问自答,“是有点儿像,我很期待看看你能不能护住下一个宋阿姨,别像当初似的,多可惜。”
有些声音就像是漫长的回忆录,无线的延伸。
裴颂辞脑海里闪过细碎的片段,像是老电影一帧一帧的慢放,医院空荡荡的床廊,红十字架禁锢着的生命,一次次被折磨得不像人样的宋嫣,冷眼旁观的父亲。
蜂拥而来的回忆将他淹没。
裴颂辞眼神像融了冰,他唇角的笑意一如往常的散漫。
“我也很期待,看看小三的儿子,要如何用卑劣的手段上位。”
“拭目以待。”陈瑾墨声音未变。
裴颂辞站起身,手轻轻拍在陈瑾墨的肩膀上,陈瑾墨下意识地往后退。
细节落入眼底,裴颂辞勾唇,“我只是想打个招呼,你怕什么?”
“……”
“别怕,我还不至于像你这么下三滥。”
“……”
云欢的腿伤不严重,不影响日常行动。从大教室下课,她抱着杯冰凉凉的奶茶喝着,在走廊等慕蓝下课一起去吃饭。
北宁过了国庆之后气温骤然下降,秋季绿梢装点成了深红,校园小路上的男男女女女穿着薄长袖,或抱着书,或背着琴盒,交错忙碌于十字小路。
云欢想,这若是在南汀,十月应还是艳阳高照,热到人眼冒金星。南汀不像北宁四季分明,向来就只有冬夏。
她轻轻伸出手,感受风从指间越过的温度。
嗯。
南汀也不像北宁这么干。
少女伸手迎接阳光,衣袖下滑,露出一小片白皙得反光的手腕,她的小鹿眸晶亮地往向远方,小梨涡甜得像装载了秋日北宁的温柔。
慕蓝本着“美女探测仪”的本能,抱着书,以极其迅速的姿势按下拍照键。
她和旁边的男生说,“看见没,我舍友,可漂亮的大美女。”
照片拍好,旁边的人没半点动静。
慕蓝觉得好笑,“不至于吧,看到美女走不动道了?”
男生回过神,失笑道:“这是云欢?”
“对啊,琵琶第一美人,走吧介绍你们认识。”慕蓝摆了摆手,“阿欢!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