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要办迎神会,还要祭奠一位大人物。”掌柜笑道,“都是他们的习俗啦,几乎年年如此。”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她疑惑地自语。
下午在去怀恩城的路上,观亭月犹在不解。
“我从前来过这里,当时并不曾听闻有什么节会,更没出过什么厉害的大人物。”
“你多少年前来的?或许是在那之后兴起的也不一定。”燕山轻轻蹬了两下马腹,“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怎么会想着来这儿?”
“此处虽不是兵家要地,但在前朝曾有一段时间作为后方补给,战事不少……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看了?”她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盯马背上摊开书页的燕山。
后者真是一心多用的典范,骑马也不耽误他翻书,闻言还朝她晃了晃,“诶,别看它庸俗,这玩意儿写得挺不错的。你读完了吗?”
“没有!”观亭月咬牙切齿,“我就记得它写我倒拔垂杨柳了!”
他轻声一笑,“那是第一卷,后面的内容可谓是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堪称精彩。你都会飞上天了你知道吗?有机会真该看一看。”
观亭月:“……”
什么破烂文章,居然还敢出续本!
她就知晓此人心血来潮买这种东西准是不怀好意。
“骑马不看书,看书不骑马,好好走路是耽误你升官还是耽误你发财了?”
正说着,坐在车里的双桥突然探出脑袋,眉头深锁地皱着鼻子在空气中嗅,似有所感。
江流不禁奇怪:“你在闻什么?”
她又嗅了片刻,语焉不详地说道:“鞋……血。”
“有血腥味。”燕山把书合拢在手心,收了先前的闲散姿态,敛容正色起来。
他环顾周围,方圆四野是丛林灌木,雾气氤氲。
这两位同宗同族还同被一个人捡,嗅觉可谓是如出一辙的灵敏。
观亭月虽然鼻子不如他们俩的好使,眼力倒是极佳,“不用担心,只是一些动物的尸体。”
但见林间的沼泽地里横躺着马鹿、羚羊的残骸,也不知死去多久,无数的蝇虫正在上方盘旋,隐隐生出潮湿之气。
“是附近野兽干的吗?”江流深感不适地捂住口鼻,“难道这里也有大虫?”
“此地有山有水,野味丰富又四季如春,有老虎也不稀奇。”她言罢,一面拽着缰绳打量那些腐尸,却感到一丝异样的违和。
前几年城外好像还没有这么多的沼泽地,怎么突然就生得如此密集了……
入城时正值傍晚黄昏,夕阳照着楼门上“怀恩城”三个楷书大字,观亭月仰头瞧了一阵,牵马往里走。
这座城比起永宁、嘉定而言要小上许多,一共就两条长街,不算繁华。但胜在粮草丰茂,百姓衣食无忧,因而早些年才被选为后方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