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观亭月走出街牌楼,江流却着急忙慌地从后面跑上来。
“姐,姐!”
观亭月:“怎么了?”
他喘气不止,“有人……有人在南城门朝你叫阵!”
她额间微微一蹙:“朝我叫阵?”
“嗯……”江流好似欲言又止,“他、他说话挺难听的,我……唉,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观亭月立刻掉头折返,未至城门前,便听得一个中气十足却隐约带着点尖细的嗓音破开重重毒雾传到此处。
“观亭月,时隔多年,你怎么还是这样道貌岸然,惺惺作态。”
“受万人敬仰膜拜的感觉很不错吧?”那是个别扭的男人声,带着点似笑非笑的阴鸷,“‘英雄豪杰’,香烛供奉,你也配吗?我呸。”
“可真叫人恶心。”
对此,她的表情只微微一沉,反倒是身侧的燕山皱紧眉头,冲带路的守卫问:“什么人在吵闹,为何不把他带过来?”
后者十分为难,“我们也不知晓是什么人,他站在城门外头,看不清容貌……”
“城门外?”
他心下一愣。
可城门外面,不是弥漫着毒瘴吗?
很快,那人又另起了个头,懒散而轻蔑地发出一连串刻薄的冷笑。
“你们真以为观亭月是什么天降神兵,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吗?无知,愚蠢——你们是被她那张装腔作势的脸给骗了!”
他说着,声音忽然锋利起来:“八年前安奉围城一战,她观亭月是怎么杀进敌军营帐,取敌将首级的?是靠她自己以一当百吗?是靠她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取胜的吗?”
对方一字一句,“是她拿三十多个守城兵的命换的!”
他丹田气劲之浑厚,以致声如洪钟,离城门处最近的房舍内,陆续有人推开门窗,好奇地探头往外张望。
“你们这些愚民,只看得到她大败敌军,却不知她品行有多阴险狡诈。”
“视人命如草芥的毒妇……”
敏蓉站在客栈楼下,急得来回解释,“不要听这人胡说八道!是假的,是他杜撰的,一定是……”
她挥着手示意众人,“你们别信他啊!”
而客房之中,观行云正坐在窗沿边,沉默地听着远处传来的谩骂。
此人仿佛开了天眼似的,在敏蓉话刚说完的当下,就接着尖酸地反驳:“不信?”
“你们大可去问一问她,问她当初是不是派出一队守城卫,以征购物资为由骗他们夤夜出城,结果踩中了崔掠海埋下的一地火雷。”
后者加重了语气,“就是靠着这队送死的先锋军,她才能够顺利吸引住敌方的大批精锐,趁机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