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精力,他们却舍不得用十之一二在当年的守城战上……”
言至于此,观亭月怅然地感喟道:“所以大奕怎么能不灭亡呢。”
第60章你不会也想说什么‘替我去趟……
城内的医馆有限,这几日因为收治了许多中瘴毒的病患,人手难免不够。
观亭月将打来的两份水交给了馆中的大夫,便由一位学徒模样的小姑娘上前帮她检查后肩的伤——毕竟方才只是简单包扎,暗器带毒,还是得再做处理。
解开上衣的时候,燕山就抱着双臂,剑眉深锁地在边上看,一点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倒让那女孩儿显得十分尴尬。
她只好在原地清嗓子,清了三回也不见对方领会自己的暗示,正在怀疑此人是不是有一些缺心眼,就听到青年冷淡地开口:
“别咳了,她这伤都是我包的,有那个工夫在意我,还不如赶紧给她换药。”
“……”
头回碰上这么理直气壮的登徒子,小姑娘一面在心里连珠炮般的腹诽,一面飞快给观亭月清洗伤口。
后者约莫是在想什么事情,兀自垂眸出神,便没怎么留意滑到腰间的外衫。
燕山在旁瞧得直皱眉头,似乎忍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单膝蹲下,用手替她把衫子拢着,十分认真地遮住前胸。
观亭月:“……”
这男人龟毛的程度好像她爹。
透骨钉上的毒和外面的瘴气应该是同宗同源,想要彻底清除暂时无法,但幸而她所中不深,尚且不至于陷入昏迷。
在等待大夫检查井水与河水的空闲里,观亭月轻捂住伤处,踱步至医馆内院的厢房外。
五六个药炉皆在忙着冒白气,四周交织着几股浓重的苦味,闻之很令人难受。
前几日送来的病人大多安置在此,有巡逻的捕快,负责军防的守城卫,亦有不少寻常百姓。
因为闻说她在这里,许多人甚至是从外乡拖家带口回来的,恰好赶上这场瘴气。
眼下俨然腾不出多余的房间来医治病患,连院中都临时搭了个简陋的小棚子。
病情发展至今,众人脸上逐渐铺满大片的紫黑色,昏睡的时日居多,就连睡着,在梦里也仍旧哀哀低吟。
观亭月静静地凝视屋内的情形,目光从每一扇门中流过去,不知在想什么。
廊下有两个病者的家眷像是发现了她,传来一点细碎的轻语。
“咦,那不是观将军吗?”
“嗐——”眼见女人准备上前,丈夫抬手将她拦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问问观将军这瘴毒解药的事情呀。”
“嘘,别打搅将军。”男人低声提醒,“她肯定还在想法子,你就莫要添乱了,我们动静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