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旌颇意外,这家伙和他旗鼓相当。
“关于我这儿能提供的艺术品服务,”匡正快速兜回到业务上,既然宝绽打了电话,他就要抓住机会,“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同一个球,他又给踢回来,何胜旌觉得有趣,有趣极了:“先说说假话吧。”
“我手里有一个新锐画家,”匡正向前倾身,“黑马,业界评价很高,主要是风格,极富辨识度,保守估计,不出一年,翻三十倍。”
吹牛不打草稿的营销话术,何胜旌听得太多,眉头都不动一下,乏味地说:“还是来真话吧。”
“有个穷画家,”匡正向后靠上椅背,“他的画,眼下五百块都没人要,我打算用三个月时间,把他炒到五百万。”
五百块到五百万,整整一万倍,哪个是真话哪个是假话,何胜旌有点分不清了。
“这种无中生有的游戏,小先生感不感兴趣?”
匡正叫他“小先生”,显然是把他当潜在客户来对待,何胜旌意识到,无论是他还是宝绽,对两人的事业都绝不儿戏。
何胜旌的血有点躁了:“我要见画,见画家。”
匡正立即起身,把墙边的画转过来,一只侵略性极强的粉鸡撞入视野,何胜旌瞪直了眼睛,半晌,他离开座椅,正式向匡正伸出手:“和画家约好时间,让宝老板找我。”
“你留个电话,”匡正一把握住他的手,“生意是你我的,和宝绽没关系。”
何胜旌认同他这话,留了一串号码。
他前脚走,匡正后脚拨段钊的内线,两句话:“画给我挂上,打电话给覃苦声,”这时手机响,他一看是时阔亭,“让他这两天带画家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他接起手机:“喂,阔亭。”
“匡哥!”时阔亭的声音很急,电话里听得到婴儿的哭声,“正彩电子的老板,那个什么荣,他、他离婚了!”
匡正反应了一下,张荣的信托离婚已经办好,公布就在这几天,他打开浏览器,果然各大新闻的头条都是正彩电子老总婚变的消息,通稿写得很格式化,没有狗血,没有丑闻,甚至连那个小老婆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匡哥,钱还能拿出来吗?”时阔亭怕,那么大一笔钱,他赔不起。
“别担心,”匡正说,“我心里有数。”
他心里有数……时阔亭诧异:“你早知道他要离婚?”
匡正没否认:“阔亭,你相信我,这笔钱我会派专人二十四小时给你盯着。”
“盯着有什么用!”时阔亭搂不住火儿,“风火轮的事才过去多久,匡哥,你明知道正彩有问题,为什么还把我的钱往里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