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衍将她昏昏欲睡从床上抱了起来,动作谈不上温柔,打水帮她擦干净身上的细汗,顺便又替她换了套衣裳。
时翘被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毫无负担。
她忽然想起来淮风今天同她说的那四个字:他不爱你。
时翘忍不住掀开眼皮,多看了两眼谢闻衍。
她想得开。
爱不爱的不重要。
现在她和谢闻衍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别想撇开关系。
谢闻衍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眉毛微微上挑,斜眼瞥她,问道:“你不困了?”
时翘摇头,“清醒了。”
她盘腿坐了起来,问:“大师兄,我们何时下山啊?”
难道不应该趁着他们还没发现灵韫草被偷,溜之大吉吗?
谢闻衍不慌不忙,“你急什么。”
时翘佩服他的心态。
“请神容易送神难,小师妹没听过这句话吗?”
“好像,咱们也不是他们请上来的。”
“”谢闻衍变脸专家,“小师妹若是待不下去,大可以先走。”
时翘现在恨不得寸步不离贴在他身边,山下追杀她的妖魔数都数不过来。
暂时抱着谢闻衍的大腿,不失为一个好的权宜之计。
见她摇头。
谢闻衍的脸色好看了那么几分。
时翘从前没发现谢闻衍竟是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热衷于火上浇油。
他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祁州受罚的事,拽着不情不愿的时翘,说着要带她去看热闹。
首席大弟子被罚鞭刑,门派中的弟子都被叫过来观刑。
乌玄派尤为看中规矩礼数,哪怕祁州是他们的得意门生,但悔婚这种事也不在他们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不狠狠罚他做个典范,怕日后会有人效仿。
祁州看着是个闷葫芦,倒是个脾气硬的人,宁肯受罚也要退婚。
九九八十一鞭打在他身上,再好的底子也要养上好几个月才能慢慢恢复。
祁州的师尊亲自动的手,男人的背脊被打的血肉模糊。
他趴在长椅上,垂着脑袋,浑身上下像是过了一遍水,汗珠顺着轮廓滚落,面色苍白如纸,也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打到最后,祁州近乎像是个死人,奄奄一息。
地上留下一滩血迹。
时翘看的眉心直跳,这打的未免过于不留情面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幅画面太过血腥,她看了一小会儿便觉得心理不适。恶心犯呕。
时翘侧过脸,身边的男人唇角带笑,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很爽。
时翘悄悄勾了勾谢闻衍的拇指,“师兄,你很高兴吗?”
谢闻衍道:“心情确实不错。”
大师兄自从连伪君子都不当了之后,就不去刻意掩饰自己尖酸刻薄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