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起窗边的窗帘一角,又拂过奶奶的发梢,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场景,温新秋想,像这样妈妈安详的睡着,儿子在一旁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该要感动很多人吧。
可惜,这个儿子,他的父亲,太晚了。
多年前奶奶查出肺炎,那时起就一直身体虚弱的很,那时正赶上他们离婚。
可一个月后,这个自称为他父亲的人还是走了,只留下些没有温度的钱,都不带着什么留恋。温新秋愤怒,心酸,无可奈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孩儿,在此之前还浸润在家庭和爱的蜜罐中。
那天这个男人走时决绝的背影,和蹲下来摸着他的头说的一句“爸爸走啦”让他寒透了心。
“小秋,”终于发现儿子站在门口,“你来啦,怎么过来的?”
“爬过来的。”他没好气的说。
“啊……没打扰你学习吧。”温父被噎住,说不出话,转话题问道。
“嗯。”不愿多说,他从鼻腔哼出一个声调。
两个人归为沉寂,一左一右的坐在病床边,谁也没有开口,思绪万千,无从想起。
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祸事接二连三,为什么妈妈刚刚去世,又让病魔缠上奶奶?
温新秋要搬去医院住,一声不吭的收拾着东西。
温父站在他房间外,不敢进。
温新秋心烦意乱,这个男人越是小心翼翼,越是惹他烦躁。
“小秋,我在医院就行了,你还要高考,就别去了。”
“我不放心。”
“我在呢。”
“哦。”
“小秋……”
电话打过来,打断了温父要说的话。
是程瑞枫,问他奶奶的病情怎么样。
“还在昏迷,没事儿,你别去了,嗯,我一会儿发给你。”
温新秋挂断电话,酝酿着怎样说些话,这么多年的积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
“是谁啊?”
气氛尴尬,温父找着话缓解。
“我男朋友。”他思考着,脱口而出。
“什么!?”
“怎么了?”眼前的人反应过于激烈,使他不得不收回思绪,“不行吗?”
温父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不行!当然不行!这怎么行!男朋友!什么男朋友!你怎么能有男朋友!不成样子!”
“怎么不成样子?你这几年的国都白出了吧,脑子怎么锈的跟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