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什么也不记得,怀疑属下居心叵测,不愿意随属下回教,属下、属下只好把您打晕了带走。”沈飞白越说越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可他不敢低头,只能梗着脖子迎着顾九渊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把事情详细道来,“后来您吩咐属下派人回水沟村,让找一个叫关衍的男人,告诉他您家人寻您回去了,并让带些东西给他当是报答他这段日子对您的照顾。属下这才知晓您失踪的这些天是关衍公子收留您的。”
沈飞白说着,目光变得更为小心翼翼:“中途不知出了何意外,阿大并未能及时复命。您三番两次追问未果,态度颇为紧张坚决,命属下再派人去传话,于是属下又派了刘二出去……”
“……直到属下和柳长老护送您回教,阿大和刘二都未有消息。您等得不耐烦,言说如果不能恢复记忆就带柳长老和刚回教的易护法一同前往水沟村。而此时属下已带着人前往合欢宗老巢,恰好阿大就在合欢宗,属下收到他的消息,才知晓,原来关衍公子见您久未归家,担心您被合欢宗之人掳走练功,于是孤身一人潜入合欢宗临湖县据点寻您!”
“此前,合欢宗慕容长老门下弟子在临湖县一带大肆残害年轻貌美的男女,官府张榜悬赏,弄得人心惶惶。而水沟村一名叫癞子的年轻人勾结县城鱼肉百姓的衙役之首六爷欲对您不轨,六爷此人好南风,打着捉拿□□歹人的幌子胁迫您跟他走……”沈飞白说得心惊胆战。想起当时听阿大汇报这段时,差点没吓死!
幸好教主吉人自有天相,没被人占到便宜!
“半路您把人宰了后,地上留有真气灼烧的痕迹,属下便让手下人在附近寻找您,结果遇到了出来掳人采补的合欢宗弟子。其中一个心眼多的逃了,就是和您对峙的那一个。”沈飞白咽了咽口水,“属下后来把那冒犯您的合欢宗弟子扔在死去的衙役附近,所以关衍公子才会认为您被合欢宗抓走的吧?”
听到这里,顾九渊面色有些古怪。
“他在据点找不到您,又担忧您被慕容长老献给合欢宗宗主,于是他又随合欢宗外门杂役弟子一同前往合欢宗。”
沈飞白心里十分感慨。
教主没事了,可教主的恩人,一个农夫,半点武功不会,却为了救教主深入合欢宗老巢!虽然这是个误会,但这份情谊他替教主记下了!
“那一晚,属下在合欢宗山门前叫阵,阿大趁机潜入找人,途中遇到合欢宗宗主,幸好有惊无险。后来阿大把人从后山带下来。临走时,关衍公子放火把合欢宗烧了,还鼓动那些杂役弟子脱离合欢宗!”
沈飞白眼里满是赞赏,又看了眼顾九渊,道:“原本阿大是想护送关衍公子回水沟村的,可关衍公子说想来看看您。属下考虑到您之前迫切确认手下人是否传话到位的态度,想着您和他当面确认更放心,所以才把人带过来……”
顾九渊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很在乎他,为他不惜涉险。
而他,让人传话和送银钱就罢,还非得确认派出去的人是否把事情办妥。
他似乎很了解男人,知道男人没有他的消息会担心他,而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
他在但心这个男人?!
顾九渊心情前所未有的微妙。
想到关衍忽然转变了的态度,不由微微皱眉。
教主神色晦暗不明,看得沈飞白四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向来眼里只有练功的教主,忽然发现失忆的自己对一个人十分在乎,但恢复记忆的教主却失去了那份在乎的心情……
这种感觉应当是不太美妙的。
顾九渊手指轻敲,淡声问:“他人呢?”
沈飞白:“呃,关衍公子说要回家收割稻谷,正和我辞行。”
“既是本座的恩人,还千里迢迢来探望本座,哪有即来就走的道理?”顾九渊看向吴长老,眸中冷意稍退,“好生招待。”
这是要把人留下?四人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诧。
吴长老对其他人眨眨眼,回头应下:“是!”
顾九渊下床,双手自然而然的背在身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四人,语带玩味的问:“本座这模样是怎么回事?”
柳长老感觉脖子有些凉,她深呼吸一口气,道:“您走火入魔后就变成这幅模样,属下猜测这是您修炼的功法所致。”
顾九渊听她说完,眼中若有所思。
几人像雕塑一样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顾九渊不叫起都不敢动。这异与往日的举动,摆明心里有鬼,顾九渊挑眉:“还有什么是本座不知道的?”
四人身形一僵,极度心虚的冲同僚使眼色。
沈飞白哭丧着脸:呜呜呜,你们说吧!我害怕!
吴长老看向柳长老:教主是你的病人,还是柳长老你说吧!
易护法也看向柳长老。
柳长老杏眸一瞪:凭什么要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还有理了?要说你们说!
沈飞白:为什么王长老还没回来?
吴长老柳长老:对啊!老王人呢?老王怎么还没回来?!
顾九渊眯起眼,看着四个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的下属,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最后,他最为忠心的护法易城,抬头看着他,用一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悲壮语气说:“当时玲珑阁玉琉璃那女人给教主您下了情毒,致使您闭关突破途中走火入魔!眼下情毒已和真气融为一体,您情绪起伏过大易引起真气暴动,而只要真气一动,情毒就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