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边说边观察关衍神色,发现眼前的男人经历了大悲大喜之后,神色逐渐变为茫然,不由唏嘘。
教主天人之姿,爱慕者多如牛毛,可教主一心沉醉武艺,是不会回应你的。
关衍整个人百感交集,感觉自己可笑又愚蠢。
小九给他留的字条他只当是小九想要稳住他,没想关心则乱……
说不清是心酸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这些浓烈的情绪在历经江湖险恶后全部化为一声叹息:只要小九没事就好。
阿大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少爷回去后,家里人会照顾好他的,你不用担心。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马上离开。”
关衍沉默的点头,也担心那合欢宗宗主返回连累阿大。
任务算是完成一半,可想到沈飞白还在外头拖着合欢宗众人,阿大心里不敢松懈,让关衍跟着他走。
关衍歉意地看了眼那死去的年轻人,抬手给他合上眼。
这是今晚他亲眼看到的第二个被合欢宗残害的人。
把灯油泼在门窗上,关衍打翻了烛台,火舌舔上纱帐,靡丽奢华的内殿很快被引燃。
对上阿大惊讶的眼,关衍神情坦然。
他向来抱着与人为善,待人与诚的想法,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血性,不懂反抗。
两人准备抄后山小路下山,沿途遇到楼阁顺手放上一把火。待走到靠近后山的破旧院落,关衍请求道:“与我同来的杂役弟子就住里头,我能否去和他们说两句话?”
阿大一路跟来,知他为人处世自有一套准则,便提醒了句:“合欢宗说是靠毒药逼迫压榨门下弟子,可蚀骨散不是烂大街的货色,不值得浪费在这些杂役弟子身上。”
关衍面色微白。他早有怀疑,此刻猜测被证实,心里除了愤怒外,更多的是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无力感。
在邪门歪道眼里,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低贱如杂草,可大家都是爹娘生养的,难道就因为他们武艺高强手段了得,就高人一等?就能肆意践踏他人性命?
一口气堵在胸口,关衍快步推开院门。
内门弟子去观战助阵,外门杂役弟子满心好奇却又不敢乱跑,只能站在院中议论张望。穿着内门弟子衣袍,身材高大五官俊挺的关衍一进门便引起所有人注意。
有油滑的眼睛一亮,脸上堆笑的跑过去打招呼:“这位师兄,你来此可是有事?不知小的能否帮上忙?”
“我不是什么师兄。”关衍冷声回了句,在人群中找到长脸青年:“刘师兄。”
长脸青年盯着他身上内门弟子的外袍,语气冷漠:“不敢当。”
情况紧急,关衍长话短说:“这衣裳是一个死去的内门弟子的,他被莫长老吸干精气而亡。我幸免于难,现在准备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