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从开到败,短短十几分钟。
生活中的喜悦和苦痛跟漫长的人生比起来,也都不过一瞬。
就比如那天晚上,花开了,她欢喜。
他来了,她更欢喜。
欢喜的人在欢喜的花前向她讨欢,她婉转应承。
事情还没有进行到一半,林明穗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他把她一推,提起裤子就走。
那晚她一个人在花房里坐了很久,看着最后一片花瓣萎去,才去睡觉。
当时心痛得碎成了片,现在想起来,不就只是一抹回忆吗?
再说现在,现在痛成这样,再过几年,不也一样只是一抹一吹就散的烟雾?
……
欧阳看见岁初晓这样,比看见昙花由盛放到萎落更难受。
这些天以来,岁初晓经历的那些事,每一件都可谓伤筋动骨。
如果是她,估计早就扛不住,瘫在床上直接咸鱼了。
而岁初晓,竟然还可以每天精神饱满地谋划着自己和宝宝的未来,待人接物也依然地温柔可亲。
从外表看起来,她的情绪确实一点都没有受到那些破事的影响。
可是,毕竟都是血肉之躯的人,是人就得活在这狗血的人世间,活在这人世间就得遭受七情六欲的熬煎。
人前不表露,并不代表人后不难过。
欧阳叹口气,伸手揽住岁初晓的肩膀,说:“你想哭就哭吧!哭完就把狗男人彻底忘掉,他不值得你浪费眼泪。”
是啊,确实不值得!
岁初晓轻轻地笑一下,仰起头,用手指蘸去眼角的泪滴,说:“没什么,我就是看着这昙花有了点触动。好了,去睡觉了,宝宝们也困了。”
一提起宝宝,欧阳也替她有了精神,“就是,咱们有了宝宝还怕啥?我也不看这些狗血了,浪费生命!”
欧阳说着就去关机,岁初晓自去洗手间洗漱。
欧阳一边关着机,一边问岁初晓:“你还没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不能就这样饶了那个流心蛋啊!趁着现在的热度,帖子总得发一两个吧?”
岁初晓含着牙刷,含糊地说:“帖子先不急,明天你先帮我个忙。”
欧阳连忙说:“有事您说话!”
岁初晓漱一口水吐掉,“帮我去找个人。”
林明穗大半夜地去找孟梁观,绝对不只是为了出口气。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刘心丹做的,林明穗求孟梁观放过刘心丹,孟梁观会拒绝吗?
岁初晓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浮现的却是孟梁观凑着林明穗的火机,弯腰点烟的那个背影。
他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岁初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