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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ldo;我们有三把理发椅。&rdo;

&ldo;三把，&rdo;盖世太保分子若有所思地重复道。&ldo;三把，这很好……正好是三把理发椅，这太好了……&rdo;

他打开一本封面用德文写着&ldo;明斯克&rdo;的文件夹，开始心不在焉地翻阅着。

&ldo;我们那边是不搞这种表演的，&rdo;科利亚暗暗想道。&ldo;这只能吓唬小孩子……&rdo;

&ldo;你们那儿有三把理发椅，好极了，&rdo;盖世太保分子又重复了一遍。&ldo;你是用哪一把理发椅干活儿的？&rdo;

&ldo;那要看情况……&rdo;

&ldo;你没有自己固定的理发椅吗？&rdo;

&ldo;我主要是在一扇大玻璃窗前干活儿。那里可以看到大街上的情景……你知道，那是很有趣的……&rdo;

&ldo;可以看到姑娘，小腿，裙子……&rdo;

&ldo;一点不错。&rdo;

&ldo;你一个月拿多少钱？&rdo;

&ldo;我们是周工资，老板每个周末付钱。这是市长的命令，你难道没听说过？&rdo;

盖世太保分子微微一笑，科利亚知道自己做对了：他们从各个方面套他的话，不是单刀直入，而是从远处入手，通过各种细节。

&ldo;你再讲讲，&rdo;盖世太保分子依然拖长声音说道，&ldo;你们理发店的墙上有什么画没有？&rdo;

&ldo;有两张画，&rdo;科利亚干巴巴地答道。&ldo;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证件？&rdo;

&ldo;是什么样的画？&rdo;

&ldo;跟所有理发店一样。男人和女人，梳着各种发型。&rdo;

&ldo;好……你用的是什么工具？俄国的，还是德国的？&rdo;

&ldo;先是俄国的，后来弄到一副德国的，是索林根的钢。&rdo;

&ldo;哪一副好用？&rdo;

&ldo;当然是德国的。&rdo;

&ldo;为什么&lso;当然&rso;？&rdo;

&ldo;因为名气大。&rdo;

盖时太保分子打开自己的黑提包，取出剪刀、梳子和推子。

&ldo;你现在给我们表演一下你的技术吧，&rdo;盖世太保分子说：&ldo;同意吗？&rdo;

没等科利亚回答，他就生硬地下令道：&ldo;把托罗波夫叫来。&rdo;

&ldo;这就去，&rdo;舒尔茨先生，&ldo;年老的军官答道，走出了房间。

舒尔茨！科利亚仿佛当头挨了一拳。起初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就想起了斯捷潘讲的关于盖世太保分子舒尔茨的故事──一个红脸膛和膀大腰圆的家伙，曾劝斯捷潘作为契卡的接头人出庭作证。

3、电台在哪儿？

一个小时后阿尼娅醒了。她觉得只闭了一会儿眼。她一看到头上那陌生的天花板，&ldo;顿时感到一阵晕眩，全身也紧张起来。不过她一看见苍蝇坐在窗前，也就定下心来。苍蝇的姿势和一小时前一模一样：一只胳臂支在白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