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慢慢抬起头,朝着她看了过来,笑:“哦,忘了,这儿还有个人。”
他朝着她走了两步,完全走到楚怜的面前,慢声道:“也许,不完全可以称之为人。”
每个字,每个语调,浮在半空一样的清晰,像是要一字一句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
陈墨那双眼毫无波澜,明明是往常在她面前那般随和纯良的一张脸,此时带着不算疏远不算亲近的表情,没笑又像在笑,敌意又不像敌意。
他盯着她,像就要看她什么反应。
又好像不仅仅是这样。
楚怜道:“陈墨,我真的没有想和你闹。”
“什么叫闹。”
“我们有什么可以好好说,没必要这样。”
“你凭什么觉得我在跟你闹?更何况,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他这样说,楚怜瞬间无话可说。
陈墨想了想,又重复她刚刚的话:“为什么要向我低这个头……嗯,是,你不用低这个头,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这么高傲,处于高位,俯视我们,是吗?”
他又笑了:“可是,你又是什么东西呢。”
楚怜停了几秒。
那几秒,她只是看着对方,什么也没说。
紧接着她什么也不想和他说了,转身就要走。
胳膊被人狠拽了过去,她被陈墨直接拽了回去:“我让你走了吗?”
他动作突然,她背脊撞到墙上,生疼,楚怜被他摔到了包厢的里间,所有人更近的目光之下。
白炽灯晃眼,她却已经分不清眼前谁是谁。
背上有点疼,却不及胳膊上他拽过的那处位置触觉强烈。
楚怜开始对他有所防备,慢慢扶着墙站起来,警惕地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墨还站在门边,拿起桌上一瓶酒撬开,什么都不说就开始倒酒,一直把那瓶酒倒空。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看看。”
紧接着柯繁被人从外头扣了进来。
他双手被钳,被迫式被薅着头发仰起头,求助地叫着:“怜姐……”
楚怜心头一悸。
可没等她缓过来,陈墨又慢慢道:“我这人呢,也没什么好的地方,劣根性特别多。比如记仇,比如极端,比如很疯,别人要伤我,我肯定要十倍还回去,别人捅我的心,我也必要让对方感受到十倍我的痛。”
他提着酒瓶走到了楚怜面前。
用坚硬的酒瓶底抵起她下巴:“你说是吧?楚怜。”
啤酒瓶很冰凉,上边各种颗粒感抵在皮肤上,冒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