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反问:&ldo;女郎知道平康里吗?&rdo;
言罢谭绮兰脸色煞白,一改方才嚣张气焰,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磕磕巴巴地否认:&ldo;那、那样肮脏的地方……我才不知道……&rdo;
无非是不打自招,霍川岂会同她一般见识,权当她是跳梁小丑罢了。
然而却引来宋瑜端详目光,她深感疑惑地睇向霍川。听他话中内容,似乎知道谭绮兰所做作为,可他是如何得知?
其实霍川事后让人查过,彼时寺庙一事事出蹊跷。犹记同行的还有谭绮兰,只不过翌日她先行离去了。再后来因缘巧合见过一面,她态度跋扈嚣张,霍川对那日前因后果多少有了猜测。随后便让人去查谭绮兰最近行踪,果真跟平康里的人有过接触,只可惜的证据被人提前要走了。
谢昌并未将两人对话放在心上,只是后悔将谭绮兰带来此地。
实非谢昌本意,而是她今日去宋府寻人未果,听家仆解释便巴巴地赶到别院来。她跟宋瑜向来不对付,目下谭家受难,宋家袖手旁观,她愈发口无遮拦,私认为一切全是宋家过错。
谢昌让人先带她回去,留下只能作乱。
临行时谭绮兰途经宋瑜跟前,狠狠朝她瞪了一眼:&ldo;你不配嫁给我谢哥哥。&rdo;
宋瑜不理会她,倒是宋琛忍不住嗤笑,&ldo;要不然你嫁?&rdo;
两人目光相撞,刀光剑影,谁都不肯退让,末了谭绮兰冷哼一声愤恨离开。
宋瑜本以为霍川会将大隆寺的事说出来,是以才没工夫搭理谭绮兰,待人走后才惊觉手心一片冰凉,冒出细密的汗珠。
抬头迎上谢昌复杂视线,她禁不住瑟缩,正欲开口解释,他却抢先:&ldo;我认识许多悬壶济世的医者,若是宋老爷愿意,随时可以送往谢家诊治。&rdo;
宋瑜张口讷讷,&ldo;可是阿耶已然受不得颠簸……不能再转换地方了。&rdo;
言罢谢昌好似忽然气馁了一般,看着宋瑜的眼神满是哀戚,&ldo;三娘,我也可以帮助你。&rdo;
宋瑜有一瞬间的不忍,他为自己出拳,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种种举措令人感激。左右为难之下,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ldo;我以后每次来看阿耶,都会跟宋琛一起,形影不离。&rdo;
这话何尝不是说给霍川听的,宋瑜悄悄往一旁看去,只见他嘴上血痕已经擦拭干净,闻言稍抬了抬头,冷嘲热讽:&ldo;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rdo;
说罢面无表情地缘路折返,表情更显阴鸷。
宋瑜怔忡,长睫毛微微颤动,缓缓敛下遮住了水眸里的光彩。她后退半步微微一礼,&ldo;我去里面照顾阿耶,郎君和宋琛可先行离去。&rdo;
不待人反应过来,她便转身离去。
谢昌凝望着她背影,到口的话囫囵吞了下去,最终什么也没说。
原本以为谭绮兰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想第二天她便出乎所有人意料。
陇州大清早便流传开了消息,说宋家嫡女既与谢家定亲,又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先是大隆寺夜半不在房中,再是终日与花圃园主来往,更被人亲眼撞破,实在不堪。
流言蜚语泰半是女人口口相传的,其中不乏有嫉妒宋瑜容貌的,目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可劲儿地拉下水。是以不出半日,整个陇州便知道宋家女郎&ldo;闺中不检&rdo;。
那些话传的实在难听,薄罗听罢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时去街上跟人打一架:&ldo;呸,无凭无据的竟能这么诬陷人!仔细一个个嚼烂了舌根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