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下旬的s市,降温结束了,但梅雨季刚过一半,天气又湿又闷。
荣则醒过来的时候,头脑不大清醒,但似乎是平和的。
手表显示时间早晨八点二十分,房间里很黑,荣则打开壁灯,在泛黄的柔光里,他看见床对面桌上的鱼缸。
黄予洋送他金鱼时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还有在昏暗的街机店,黄予洋因为打游戏太兴奋支到他身上的胳膊。
荣则很小的时候画一幅画,将人生变作电视台,当时荣则父母还健在,觉得他的画很有创意,将画送去画廊装裱。
但刚送去,变故发生了,荣则的电视台好像突然停播,儿童画没有重要的人欣赏,也再没有拿回来。
这天早晨,不知为什么,荣则时隔多年重新想起,突然觉得,如果有自己现在有一个私人生活电台,那么播出的节目,可能循环往复都是在g市独处的两小时片段,还有零零散散的与黄予洋相处节选。
最早追溯到一个月前,lollipop在语音频道开麦。
“easy~”
lollipop用电音说。
紧接着,在荣则想象中,黑白电视机屏幕显示的电视台上,戴着耳机的自己就笑了。
而后荣则有些想把刚刚做过的梦也放进其中,因为他的梦很真实,逻辑缜密。
荣则起床,给金鱼喂了几颗鱼粮,先去游了泳,再回到餐厅吃早饭。
黄予洋刚吃完,背靠着椅子,拿着手机的手举在半空,头微微仰着看视频。他手机的声音是外放的,有游戏音乐和国外的解说说话,似乎是在看一个国外选手的操作集锦。
荣则进去,黄予洋并没有动,只将眼神移到荣则身上,张嘴和荣则问了好。声音与荣则梦中稍有不同,更清脆一些。
情态也不同,在梦里更依赖。
本周的周三周四是休赛日,fa和clg的比赛在周五,还有4天的备战时间。
联盟的新媒体部不知怎么想的,联系了fa,希望黄予洋和clg的辅助选手曹何筹一起拍个短片,用直播事故的素材说点赛前垃圾话。
黄予洋同意了,联盟便安排他周三上午早起去拍。
荣则看了一眼联盟发来的剧本,都是他很熟悉的台词,不过或许是为了表示尊重,避开了让荣则找班上的那段。
黄予洋不在的上午,教练没开复盘会,选手们在训练室,按照教练的要求双排打排位练阵容和默契度。
荣则和印乐一起,排队期间,荣则打开了很久没看过的黄予洋和曹何筹直播视频。
他觉得可能由于他现在很熟悉黄予洋的声音,观看体验也变得不一样。
看完后,荣则发现黄予洋在只有队友的群里发了好几条消息诉苦,说早知道不同意拍摄了,和曹何筹一起被虐待,联盟的剧本没有给他留一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