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看过去,却是朱弦抬起头来,朗声拒绝。
谢渊皱眉:&ldo;此乃我父子之事,尔一妇人,休得多言。&rdo;
朱弦站起身来,冷冷道:&ldo;五爷是我的夫君,如今伯爷要辱我夫君名声,还叫我们受害之人不得开口,天下哪有这等蛮不讲理之事!&rdo;她在一边听着,委实肺都要气炸了。谢渊谢晟怎么能如此无耻,就这样把罪名推给了她的鱼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想必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鱼郎竟全然一副逆来顺受之态。
她怎能容许有人这样欺侮她的鱼郎!
谢渊大怒:&ldo;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五郎,&rdo;他疾言厉色地瞪向谢冕,&ldo;你是怎么管你媳妇的?&rdo;
谢冕挑了挑眉,也站起身来,伸手握住朱弦的手,对她低眉而笑,面上神情欢喜之至,柔声而道:&ldo;娘子勿恼,气坏了身子可不合算。&rdo;
谢渊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没把鼻子都气歪:&ldo;五郎,你!&rdo;
谢晟从容劝道:&ldo;五弟,顶撞父亲可是大不孝,弟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rdo;
谢冕又是一声嗤笑,慢条斯理地道:&ldo;娘子不过是维护我罢了,休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就算认真计较起来,比起大哥曾经对父亲做的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rdo;
&ldo;你!&rdo;谢晟脸色倏变,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谢冕似笑非笑地道:&ldo;父亲气量宽宏,既然当年连大哥都能原谅,母亲也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娘子言语上小小的得罪又算得了什么?&rdo;
这下连谢渊的脸色都变了,吃惊地看着他:&ldo;你不是全忘了吗?&rdo;
谢冕垂下眼,神色阴郁,语气嘲讽:&ldo;我若不忘,又岂能活到今日?毕竟父亲可是十分&lso;仁慈&rso;的,长兄也是出了名的&lso;孝悌&rso;。&rdo;
上座上,许老太太也睁开了眼,震惊地看向他。那时鱼郎才几岁,竟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机?
谢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中又是难堪又是愤怒。他急剧地喘了几口气,猛地抓起手边的茶盏扔了过来:&ldo;你这个逆子!&rdo;
青花瓷的茶盏如流星飞至,恰恰对准谢冕的额头。朱弦手一动,想要接下,谢冕握住她手,不让她动,空着的一手伸出,轻轻巧巧地接住茶盏,淡淡笑道:&ldo;父亲的准头是越发好了。&rdo;
&ldo;你……&rdo;谢渊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眼看到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用的宝剑,蓦地大步过去,&ldo;铮&rdo;一声拔出了剑。
许老太太吃了一惊,失声道:&ldo;你做什么?&rdo;
&ldo;这个逆子,我只恨当初心软,留下了这个孽种!&rdo;谢渊咬牙切齿,执剑向谢冕走去。他看过去,但见幼子一对黑漆漆白分明的凤眸中含讥带讽,充满了嘲弄,只觉头脑中&ldo;嗡&rdo;的一声,怒气上涌,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一剑向谢冕劈去。
许老太太吓得魂都没了,连手中的佛珠都顾不得,站起身向谢渊追去。却哪来得及。
剑光似雪,寒气四溢,势不可挡。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声,一个众人都十分熟悉的低哑清冷的声音响起:&ldo;妙,真妙,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幕。&rdo;
谢渊的身子猛地一僵,剑光微滞,就见一只手从剑影中奇迹般地穿了进来,伸指一弹。一声清越的剑吟声响起,他只觉一股大力从剑脊上传来,带动虎口巨震,再握不住宝剑,哐啷坠地。
他顾不得惊奇小儿子竟有如此本事,又惊又怒地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