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到伤口旁有了清凉的湿润感,鼻尖传来淡淡的药味。
眨眨眼,模糊的世界逐渐清晰。
你乖巧安静地躺着,看他动作,没有说话。他见你醒来,也没有说话,专心做自己手上的工作。
两厢沉默。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到底由谁开口。
谁先认错?还是就此揭过?
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哭喊叫闹?
你必须得承认他很会照顾人,至少他愿意宠一个人的时候,能让她感到非常舒服。
也许和他小时候的经历不无关系,你的神思已经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等你的额头的伤口被放过时,他自然而然地打破了这份脆弱的平静。
文森特侧坐在你的床头,嵌着金丝的宝石药瓶放在床沿,他掀起你被褥的一角拉出你的左手查看,问道:“还有哪里受伤?”
你也毫不客气地接受他的服务,嫌弃地从他的掌中缩回手,伸了伸受伤的脚,往被子外露出一截。
脚趾小巧圆润,脚踝细弱,骨骼天生纤细了些,好像下重些手就要折断似的。
而本应无暇的脚背上,爬着蜈蚣样狰狞的一道长疤。
伤口处早已结痂,依旧骇人。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跟没长大一样。”文森特从床头起身,走到床尾。
男孩子这个年纪长得最快,他一掌便已能握住你的脚。
呵,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你拉过被子蒙住头,不太想理他。
说实在话,你还困的很。
“不要蒙在被子里,蒙头睡不是什么好习惯,伊薇尔。”
他上药之余抽空看了你一眼,又叮嘱道。
这个时候你总有种对面是艾斯本的错觉,不过魔王大人可没有这么细致地去纠正人类睡觉姿势的经验。
像这种事情只要交给侍女就可以了,艾斯本大概会这么想吧。
你的脚背伴随药液的浸润,传来一点点刺痛感,当然,更多的还是药物本身的清凉。文森特的手法很轻柔,虽然生疏了些,不过几年前他可能经常干。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怕,文森特?”你一只手屈起支在枕头上,侧过身体看他,“要是你再哄我一会,说不定我就真的被你骗过去了。”
“你要不要哄我?”你自顾自开着玩笑,嘲讽道。
他十分专注,对待你的伤口就和对待他的公务一样认真,低头道:“我可以陪你到太阳升起来,伊薇尔。”
“昨晚我一夜没睡,不知道是不是托你的福?”
你顺嘴反驳:“嘿,我的运气可从来都没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