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是太机智了。
然而那个周末,主任找人在我们黑板旁的墙上装了一个小塑料架,里面用透明的小隔板隔出了二十个小方格,每个格子里刚好够放一部手机,格子下还分别贴了我们的名字。星期一的第一节课,主任就进来让我们把手机全部放到架子上去,并告诉我们:每部手机单独一个格子,不用担心磨花屏幕;就放在我们眼前,不用担心丢失;下课就可以自己去拿,再也不用嫌弃老师来发的晚。
我们还是太嫩了。
再后来每次上课时候她经过我们班门口,看一眼空格子下面是谁的名字就知道谁没交手机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高中三年和主任斗智斗勇,然而段位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借用一句郭敬明的话:如果我们是道高一尺的那个道,那主任她就是魔高一丈的那个魔。不过这个魔为了搞定我们也没少绞尽脑汁想对策,当初临近毕业的时候去她办公室拿资料,她长叹一声:&ldo;终于要把你们这帮混世魔王送走了,可算是能消停了&rdo;。我无言以对,纠结一下安慰她:&ldo;还好啦,后面高一高二看着也不省心&rdo;。主任摇头:&ldo;再不会有比你们更能折腾的了&rdo;。
散漫闹腾
我们这帮学生的特点除了闹腾,还有懒,懒到无可救药的那种懒。
高中的行政楼有部电梯,但那是专门给老师用的,学生偷偷去坐如果被发现就会被骂的很惨。而我们的教室是在行政楼旁边初中部那栋楼的顶楼,两栋楼之间有走廊可以穿梭,所以我们经常先坐电梯到行政楼的顶楼,再穿过去。于是一被逮到就被骂,但是又屡教不改,懒到极致。
高一时每个星期有节音乐课,音乐教室在体育馆里,每次下课回教室时大家就都懒的爬楼梯。通常刚走到行政楼楼下,德华或者谁就会突然撒腿就跑,企图先冲进电梯然后把我们都关在外面。所以每次一有人开始跑,其他人就赶紧跟上,生怕挤不进去。那时大家最喜欢在跑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也不减速,一头栽进去,反正里面的人总会接住自己。
明明是偷偷坐电梯,却仍然声势浩大嘻嘻哈哈闹腾的不行。在电梯里大家就会打赌,猜电梯门开的时候会不会有老师在那里堵我们,玩的就是心跳,真是智障儿童欢乐多。
大概每个学校都有做课间操的传统,我们的课间操是在上午的十点到十点二十五,学生喜欢把这个叫做大课间。可能是因为国际部人少,我们不需要下去到操场上做操,而是到初中部和高中部两栋楼之间的走廊上去做,所以总是能早早的回到教室。然后凯老师就会抢音响来放歌。
教室的讲桌上放着两个音响,也可以连到手机的耳机孔里,所以每个班都很喜欢在课间放点歌来热闹一下。人家班放的都是周杰伦陈奕迅之类的经典流行歌,可凯老师是谁。他的歌曲列表里混合着各种类型的音乐,曲风涵盖范围之广,从情歌到流行,从神曲到说唱,应有尽有。那时每天播放率最高的就是鸟叔张震岳和热狗,天天贫民百万歌星。
凯老师的梗不止于此。
高二的晚自习有时会被阅读老师拿来给我们做测验,大篇大篇的阅读看的头疼,所以每次阅读老师通知第二天有测验的时候我们都很心塞。
有次阅读老师在微信群里通知第二天晚自习做测验,到了第二天下午正要上化学课,虽然还没打上课铃但是普高来的化学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了。凯老师突然兴高采烈的冲进教室大喊一声:&ldo;今天晚上不考了!&rdo;,大家欢呼之后连声问为什么。
凯老师连蹦带跳的走回座位,中气十足的大声回答:&ldo;老子说今天不想考&rdo;。大家寂静无声,化学老师惊叹:&ldo;这么厉害?&rdo;。
凯老师反应过来后迅速摆手:&ldo;不不不!口误口误,老师说今天不想考,老师老师&rdo;。大家狂笑,此后很久,我们一见到他就要调侃两句:&ldo;凯老师今天考不考试考不考试&rdo;。
作为一批不需要参加高考的高中学生,普高的课程我们考过会考拿到毕业证就行,所以并没有太上心,因此,普高老师们常常对我们的自由散漫很是无语,有的选择视而不见,有的选择苦口婆心。
英语老师是个和蔼的小老头,经常讲着讲着底下的学生就睡成一片。于是几乎每节课都会出现他捧着英语书,在教室里迈着八字步念叨的场景:&ldo;孩子们你们醒醒啊,你们这样下去不行啊,要好好听课啊,来这位同学你来读一下这段课文&rdo;,一边念叨一边挨个推醒睡着的同学。最经常被他点到的就是肌肉,肌肉通常都是一边揉眼睛一边翻书:&ldo;老师哪页啊&rdo;,英语老师:&ldo;哎哟同学啊,你拿的是数学书啊,你们不能这样啊……&rdo;。
为了让我们上课多专心一点,他经常提问或让我们上黑板答题,增加课堂的互动性。可能是为了鼓励吧,但凡谁答对了一题,他就极尽所能的使劲夸,夸到我们都不好意思接话。
每次看到他这样絮絮叨叨又勤勤恳恳的样子,总能让我联想到电视剧里留着长须摇头晃脑读诗书,恨不能为了国家的未来鞠躬尽瘁的太子太傅。
肌肉说起来也是个人才,每节课都能睡的天昏地暗,也不知道有多缺觉。政治老师就是典型视而不见的类型,不管底下坐了几个学生,不管学生都在干嘛,人站在讲台上该怎么讲怎么讲,从不在乎纪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