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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唔！人有时候会这样的，&rdo;艾波比说，&ldo;谢谢你。&rdo;

他回头拿了摇椅旁的圆顶礼帽，拍了拍，朝斐德列克举帽告辞后，便从旋转门出去了。斐德列克踌躇了一会儿，才朝珍走去。珍的反应跟刚刚他对艾波比的反应一样。

&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她说。

&ldo;菲尔博士邀我共进午餐，你呢？&rdo;

&ldo;菲尔博士也邀了我‐‐&rdo;

两人突然都没说话。

巴洛从来没这么强烈觉得自己看来真是不够体面。他刮了胡子，可是却觉得像没刮一样。另一方面，他还是头一遭注意到珍真是漂亮，甚至称得上是绝色美人。珍穿了件领口和袖口滚白边的蓝色连身裙。

&ldo;我跟他说我满屋子的客人，没办法抽身，&rdo;她轻声笑着，&ldo;可是他非常坚持。大部分的客人也不会注意到我是否在家。况且我还有个借口。&rdo;

&ldo;借口？&rdo;

&ldo;今晚，我将在海滨饭店办了一个游泳派对。我推说我有事来找经理，&rdo;她犹豫了一下。&ldo;事实上，因为康丝坦思的缘故，我想取消派对。可是其他人鼓噪央求，我可能没办法就这么取消。&rdo;

&ldo;康丝坦思还好吗？&rdo;

&ldo;情绪低落得很，她已经整理好回伦敦的行李了。但是我跟她说，他父亲这边没人陪，而且至少这边有很多朋友可以照顾她。我想她被说服了。&rdo;

&ldo;珍，这件洋装很适合你。&rdo;

&ldo;不是有一句老话说，&lso;只要穿上蓝色的衣服，所有男人都会说好看&rso;？&rdo;

&ldo;不一样，我是说真的。这件‐‐&rdo;

&ldo;先生，谢谢你的美言。今晚的派对规模不大，很随性的，有晚餐、舞会和池边的饮料。你大概不会想来，对不对？还是你想让自己‐‐轻松一下？&rdo;

巴洛不喜欢跳舞，但他可是个游泳健将。

&ldo;我很乐意参加，&rdo;他说，&ldo;如果你不介意我迟到一会儿。&rdo;

&ldo;没问题！什么时间来都可以。你可以带自己的泳装来，这里也会提供。大部分的客人‐‐都是你不喜欢的派对狂，如果你不嫌无聊‐‐&rdo;

&ldo;老天！哪会无聊！&rdo;这句话从他嘴里迸了出来，又赶紧止住。

&ldo;那就这样决定喽！我们该上楼了吗？菲尔博士说到楼上去。我知道他房间的号码。&rdo;

巴洛跟着珍走到电梯时，康丝坦思的容貌浮上心头。

&ldo;我不晓得，&rdo;为了驱散这个念头，他改变话题，&ldo;你跟菲尔博士这么熟？&rdo;

&ldo;喔，我们是旧识，&rdo;珍连忙按了电梯，&ldo;我也不晓得你是他的朋友。&rdo;

&ldo;我们不是朋友。我以前见过他一两次，听过他在法庭上作证，&rdo;巴洛心底涌起新的疑虑和猜疑。&ldo;他这个人乐于助人，在学术上人人都要敬他三分。他可以用16种方法切一根毛发，可是还留了一手。要是他喜欢一个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你一定知道这一点。我只是纳闷，他现在到底打什么主意？&rdo;

菲尔博士打什么主意，还没有人知道。

穿着黑色羊驼呢亮面西装，打着细领带的菲尔博士把他们迎进了房间，笑盈盈有如&ldo;圣诞鬼魂&rdo;（译注：狄更斯小说《圣诞颂歌》里的一个角色）。透过阳光满照的窗子，可以看见面向海滨大道的阳台上摆了一张餐桌和四张椅子。

&ldo;我们在阳台吃午餐，&rdo;菲尔博士解释，&ldo;我喜欢在阳台吃饭。事实上，在什么地方吃饭都好。但就像艾顿法官说，能像上帝一样坐着俯视底下往来的芸芸众生，想像什么样的情绪会让人想拿面包或苏打水吸管作弄底下的人（突然兴起这样的坏念头），是一大乐事。你认识这位男士吧？&rdo;

巴洛发现一脸不悦的葛汉巡官就站在身后，吃了一惊。

&ldo;我见过巴洛先生，&rdo;葛汉说，拿下了警帽表示礼貌，露出了泛红的秃头，&ldo;还没有荣幸见过这位年轻女士。&rdo;

&ldo;这位是葛汉巡官，这位是坦纳特小姐，我们用餐好吗？&rdo;

菲尔显然有什么企图。

整顿饭，葛汉显得和气但不热络。他似乎有什么心事，好像不希望有其他的客人在场。而且他运气不佳，被安排坐在背向栏杆的位置，阳光直射他的大光头。

在心存期待的葛汉看来，若不是菲尔博士在席间谈笑风生，否则这顿午餐真是糟透了。没错，餐点很棒，他们喝了很多高级的红葡萄酒佐餐，只有葛汉枯等他的苦啤酒上来。菲尔博士滔滔不绝说着故事，甚至连葛汉也有往椅子一摊、狂笑不已的时候。每说完一个故事，他还会淘气地抬起眉毛，像是要确定听众都了解笑点在哪里，才继续说下一个故事。

虽然气氛极为融洽，巴洛心底还是有个困扰。他觉得自己能开怀享受，只要‐‐

是因为那个黑影？还是因为珍在这里？他注意到珍也若有所思。他们身后的大海由蓝灰色渐层至紫灰，海边的房子像迪士尼电影里的房子一样有人字屋顶，色彩缤纷。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和白兰地。桌上搁着三根雪茄和一盒香烟。斐德列克趋身为珍点烟时，想起了昨晚的事。菲尔博士终于谈到正题，他切入主题的手法之粗鲁，只能用&ldo;天外飞来一堆砖&rdo;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