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卖了,”卖麻糖的声音禁不住发抖,“但这不是因为……因为,我儿子在家生病……生病……”
“我也是!”见卖麻糖的说话,猎户也急忙道,“我爹娘都生病在床,必须得要钱……”
两个渔民没有开口,但脸上神色与说话的两人别无二致,意思是自己是不得已。
不知为何,纪琅居然有点想笑。
几人来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底,知道猎户和卖麻糖的商人是见钱眼开。两个渔民虽然没有直接卖东西,但默许自家的女眷卖出了可能是嫁妆的一些布帛。
这些布帛料子很差,只要能找到其他备选,纪琅绝不会用。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用在这儿一点儿没错。
“我不关心你们是为了什么,”他说,“更不会追究你们什么,你们不用担心,毕竟叫你们来的目的,之前已经提过了。”
纪琅笑笑:“我要的东西,你们能弄到多少?”
几人先是因为纪琅的话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因为后半句重新紧张起来。
猎户眼睛左右望望,小声道:“大人,我倒是认识几个常来我这里收皮子的人,就是不知道……”
“让他们尽管开价。”纪琅说。
“那就行,”猎户连连许诺,“只要这个不是问题,那就好说,就是可能慢点……货肯定能弄到!实在不行他们还能找别人。”
见猎户表了态度,卖麻糖的也不甘于后:“我和我兄弟都能……”
纪琅听着几个人的话,心里默默计算起来。
虽然外湖那些村的村长拦着,但远有人愿意为了钱违抗他们的命令,这样暗度陈仓下来,筹集祝祭所需的物资不会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速度会被大大拖慢。
公子同还在设计祝祭纹图,不赶时间,最后东西能凑够就行,纪琅想道,至于花费……那是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然后,他又问了一个问题。
“云梦泽一直有的那个说法,”他前倾身子看着不敢站直的几个人,“云梦泽主人,你们知道多少?”
此语一出,两个渔民和猎户、卖麻糖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许久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直到纪琅扬了扬下巴,示意第一个说话的渔民开口,他才犹豫地说:“云梦泽主人,我们也不了解,这……”
村长开过口,这几人心里多多少少知道这些楚国人目的不纯,渔民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过了半天才又吭吭哧哧出来一句:“我就只知道他平时在湖上,鲜少到外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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