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早日择好太子妃让太子殿下成婚,为太子殿下诞下子嗣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啊。”
这几道附和之声,每出现一句,宁建光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他心中清楚这些人未必当真就在意东宫的那个病鬼,至少李虚就绝不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才会说出这番鬼话。
李虚就是看不得他得势。
偏偏这些人字字句句都切在了英宗的心上。
太子自幼体弱,如今更是病重,看着就是一副英年早逝相。可这些年来英宗对太子的宠爱只多不少,几个儿子里他最看重的就是长子。
怎样才能弥补一个父亲随时可能失去孩子的伤痛……有什么会比让这个注定英年早逝的孩子留下血脉更有用的吗?
可他与宁家却并不需要这样的一个遗腹子,贵妃还年少,她迟早都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才是宁家所期待的太子。
六娘处处都好,他怎么能舍得她去嫁给一个死人,守一辈子的活寡。
方才那些谄媚之声消失了,平日与宁家走的很近的一些大臣频频看向宁建光,心急如焚。
提出要太子成婚的几人则坚定的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等待英宗的答复。
大殿中静的可怕,很多人头都不敢抬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提及太子,英宗面上的笑也散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眼圈微红,“此言甚是。朕的玉郎到了成家的年纪了,从前太后也与朕提过几次。此事实在不易再耽搁。礼部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立在角落里的左廷就此才觉得多日悬在心口的石头落了地,松了一口气,他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宁建光。
宁建光晃了晃身子,大声道:“不可!”
一句不可之后,他竟当场倒在了殿上。
朝堂上一时兵荒马乱起来,殿上的天子也惊慌的站起了身,“快快快,宣太医!”
青年伏在了案上,手中捏着的扇子都脱力掉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当时是没看到灵国公的那个表情。这老匹夫逃不过就会装昏,我看他怕不是属王八的。”
叶裕衣捡了他的扇子用扇柄嫌弃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冷淡道:“行坐无仪,我看你真是需要重新学两年礼仪。”
青年从桌案上爬起来,忙不迭开始拱手讨饶,“哎呦,我的好殿下你可饶了我吧。不过,殿下咱们这是还要病多久?”
他神色稍稍正经了些,“殿下所托之事,我已经做完了。但您真的想好了吗?宁六娘出身宁氏,宁家势大又所图甚大。您此举固然能绝了宁氏对您的野心,恐怕日后免不得被宁氏所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