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颐海咬唇,“那不能够,谁问我关于她的事儿我都咬牙没说过。”
“哦?”他怀疑的侧望一眼丁颐海,“那你怎么同我说起?”
马背颠簸,丁颐海的眼中情绪一闪而过,“因为卑职相信您,不是相信冯掌印,是相信冯玄畅。”
这人倒是有意思了,相信冯玄畅。他没再继续问下去,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丁颐海是个可以信托的。
他说,“咱们现在去见李家三姑娘,见着人别管心里多高兴,都得压下去,别做什么越矩的事儿。再者,我知道言青和来找过你,我给你吃个定心丸,你不用理他,他如今已然被禁了足,若以后还敢做些对三姑娘不利的事儿,我自然叫他见不着这人间四季。”
丁颐海愕然,缓了半天才回个好。
夜色苍茫无边,道路空旷,寒鸦栖枝。
廷牧被他们远远甩在后边,猫头鹰的叫声透着诡异的笑,给他吓得后背冰凉,扬鞭子卖力追上来,他颇有些抱怨,“掌印,您好歹顾及顾及廷牧啊,我对您忠心不二的,这夜枭叫的人骨头凉。”
“荒郊野外,野禽多了,哪还能吃了你?别自己吓自己,杀人都不怕,怎地还怕这些鸟了?”
冯玄畅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枭鸣,给廷牧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又往冯玄畅靠过来。
允淑同秦艽睡在一处,猫头鹰就在头顶的树枝上睁着黄色的眼睛,时不时转动脑袋,一只田鼠从地上窜过,突然身子一轻,在猫头鹰嘴里毙命。
她发现了好玩意似的,把秦艽拍醒,“好姐姐,你快看,夜枭捕食田鼠,那嘴像勾子,霎时间就叼起来了。”
秦艽揉揉眼仔细分辨,“还真是,你眼睛真好用,晚上也能看清楚。”
允淑兴奋的紧,“枭入药,可入心经和肝经,滋阴补虚和截疟,也是味上好的药引子哩。”
“瞧瞧你这是入了迷了?怎么看见什么都可入药了?”秦艽嗔她。
这都仰赖秦艽白天给她的那本《疑难杂症古论》,什么乱七八糟的偏方都有,她都快看迷了,第一次知道除了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医书之外的古医书,简直万物可入药,什么人指甲,发灰等等,平时觉得恶心的东西,居然有那么多用处。
她说以前生活在赤贫的地方,死了很多人,是疟疾,都不知道这些平时能得到的东西就可以医治,不然也不至于死那样多的人。
秦艽宽慰她,“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做医女时间久了,看惯了生死,生病的人就在你面前去了,你却无能为力,救不回来。”
她叹息,“这世上,人哪有不死的?还活着的时候,就别浪费了好时光罢了。”
夜深人静,众人围着捧篝火入眠,不远处是医官们和雍王在说话,他们在商议入了张掖地界儿就封城,遏制疫情往北扩散。
秦艽拉着她往那边去,“咱们坐角落里听听,到时候也知道哪里可去,哪里不可去。”
她说好,跟后边走,两人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窝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