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晓明从那时起,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牲,从此,他就再没有和敏敏同过床。
董嫂
安安的事令周序难过,也为此消沉了好多天,这阵子,除了上班、吃饭、睡觉,他不参与任何娱乐活动,包括最近三次项目部集体去舞厅的活动。不久,工地上就有了最新的传言,周序不喜欢女性,他是个同性恋。
牛大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急在心里,一个清闲的星期五下午,他很严肃的找周序喝酒,还是在那个小卖部,先不说话,一人干了三瓶啤酒,把小店的芝麻饼也吃了精光。
牛大寨打着饱嗝骂道:“那个该死的小陀螺,到处乱嚼舌头,说你周序不喜欢女的,百分百是同性恋,否则为什么不敢去舞厅,那地方,应该是个男的就爱去。老子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余德顺告诉我,就是男的和男的搞在一起,呸,他这样背后说你,也不怕遭雷劈。”
周序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恨我。”
“还不是上回老时批评了他,说他做的钢筋下料表,错误百出,不是梁筋下长了,摆不进去,就是箍筋下多了,堆满了一院子,还让他好好向你学习,夸你一层混凝土打完,现场就没有浪费的料。他娘的,为这个事造谣,就和他师傅一样,人小心小。”
“主席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不然还能咋的,口长在人家脸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又说不死人。”周序有好几次主动向苏克示好,但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他也没有办法。
牛大寨又把安全帽一摔,指着周序鼻子骂道:“周序,你不会真是个娘们吧,别人都爬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还说屎真香。我告诉你,老牛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说了这通话,你还摆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是以为我搬弄事非吧。我再提醒你,你要是戴着同性恋的帽子回三江,那一辈子也别想娶媳妇了,我说完了,从此绝交。”
牛大寨捡起帽子就走,这下,周序慌神了,真要是再把牛大寨得罪了,这往后的日子,他可甭想过了,牛大寨是谁,他暴起来,可是连时福生也敢骂的。
周序赶忙上前拽住牛大寨,连声说对不起,但牛大寨根本不理他,甩开周序的手,就要骑车回宿舍。
万般无奈之下,周序才把他想拯救安安,反被安安羞辱了一番的事说了出来。
牛大寨听了,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他摸着周序的头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对那个叫安安的起了心思。”
周序不情愿的点点头,牛大寨开心道:“这说明你不是同性恋嘛,太好了。那个,有句老话说啥来着,天涯芳草什么的。”
“天涯何处无芳草。”
“对,对,就是这句,你呀,还是女人见少了,一个安安就把你迷成这样。得了,晚上陪牛师傅我去跳舞,周末了,松松骨头去。”
周序哪敢说半个不字。
项目部里吃过晚饭,牛大寨朝周序挤挤眼,便朝外走去,周序悄悄跟上,问道:“不去洗个澡么。”
“天这么凉快,再说今天又没出力做事,洗啥洗。”
“牛师傅,我得回去取点钱,压在箱底了,你看,我这兜里就几十块,不够点壶茶的。”
“咱是纯粹跳舞去的,不找花姑娘,用不了多少钱。”
江边有个舞厅,场子铺得很大,里面没有花姐,没有包间,更没有舞小姐,就一个大厅,粗糙的地面,斑驳的墙壁,四周摆着些个旧旧的木长椅,头顶挂着旋灯,音箱放得很大,进门交五块钱,看来,这就是牛大寨所说的,纯粹跳舞的地方。
时候还早,舞池里的人不算很多,牛大寨领周序沿四周转了一圈,找个空位坐下。牛大寨不时看表,有些坐立不安。
八点过十分,一个少妇出现在舞厅门口,恰是一曲终了,牛大寨赶紧站起来,扯着嗓子吼道:“小董,这里,这里。”
周序不知去钢厂澡堂洗过多少次了,也和看门的董嫂子说过几回话,那时总觉得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今日一见,却眼前一亮。
黑色连衣裙,紧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形,精心梳理的披肩长发,略施粉黛的小圆脸,无不显露出一个三十多岁女人妩媚的一面。
趁董嫂子上洗手间的空当,周序问牛大寨:“要不要我去买几瓶水和零食来。”
牛大寨道:“不用,你小子别多事。”
周序心里纳闷,好心买点吃的喝的怎么叫多事呢。
董嫂子除了和周序跳了两曲快三、快四外,其他时候都在和牛大寨跳,周序觉得这个舞厅挺奇怪的,不仅慢曲子多,时不时还要把灯熄了,黑上一曲。
终于,董嫂子说渴了,牛大寨道:“走,去吃夜宵吧,今天小周也在,为什么没有买水,就想着请你大吃一顿,谢谢你教了我这么长时间的舞。三个人一起搞点小酒,不怕你熟人撞见了吧。”
周序算听出来了,赶情牛大寨以前请董嫂子吃饭,人家就没答应过,这次拉小周来,就是让董嫂子没有理由推托。
董嫂子抹把汗,道:“倒也不完全是怕熟人看见,主要是你的舞还没教熟,不好意思吃你的饭。”
周序赶忙道:“牛师傅跳得够好了,可以出师了,这顿饭一定得吃,我们去河那边吧,熟人也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