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与孝三擦肩而过的男人,就是山下一雄。
与山下擦肩而过后,孝三才在小巷里看到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山下不是凶手。
毋宁说,孝三正足以证明他的无辜。
得赶紧去找警丅察,孝三想,然后把真相和盘托出。
可是,如果说出实情,别人会是什么反应?
孝三仿佛看到了警丅察怒发冲冠的样子。因为孝三的证言,他们才逮捕了山下,如今却又跑去作证他是无辜的,他们不气得发疯才怪。
周围的人也肯定不再理睬自己了,孝三想。
&ldo;夸夸其谈得跟真的似的,结果居然是记错了。&rdo;
&ldo;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了,那么迟钝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记得凶手的特征?&rdo;
&ldo;被他耍了的警丅察肯定也很头疼。&rdo;
&ldo;最郁闷的还是被错抓起来的人。竟然因为别人认错了人而平白被捕,简直是无妄之灾。&rdo;
&ldo;听说这次他又证明那个人是清白的。&rdo;
&ldo;那种话也能信?太蠢了。&rdo;
孝三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唾骂声。轻蔑过后,等待他的一定是比以前还要冰冷、还要黑暗的无视。
不能说出真相,孝三想,只能坚持原来的证言。我确实看到凶手穿着红灰条纹的毛衣,但是不是山下就不知道了。虽然我说过他很像凶手,但并没有百分百肯定。也可能是认错人了。就算搞错了,那也是警丅察的责任,怪不得我。如果山下不是凶手,只是刚好那晚穿着红灰条纹的毛衣,那就纯属巧合。凶手也穿了,他也穿了,就是这么回事。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公寓时,孝三坚定了之后的应对方针:绝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记错对象的事,绝不推翻先前的证言。
不久,他走到那条小巷前,像那晚一样往里张望。巷子里比他想象的还要幽暗。
他蓦地想起一件事,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地方如此幽暗,根本就不可能分辨出人的衣着长相。他同时还想起,上周在这里看到那两人的身影时,也是暗得看不出一点细节。
妈的,为什么暗成这个鬼样?他环顾四周,发现答案就在斜上方。电线杆上的路灯的荧光管早已老旧,光线微弱,闪烁不定。
孝三只觉胃里像被塞进了重物一样,两颊也抽搐不已。他急急向公寓走去,一进房间就无力地跌坐在没叠的被子上。
他脑中一片混乱,拼命地思索着。
警丅察知不知道路灯的事?
他们好像没在夜间勘察过现场,应该还不知道。
可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知道。审判的时候,辩方也很可能提出反驳,强调在那样昏暗的地方,不可能看清毛衣的花纹。
孝三透过窗子俯视案发现场,那里路灯依然昏暗。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环视室内,最后目光停在流理台上方安装的荧光灯上。这只灯管和路灯用的规格相同。
与此同时,警方这边事态也急转直下,人人困惑不已。
&ldo;到底怎么回事?那家伙才是真凶?&rdo;负责侦办这起命案的警丅察朝着部下怒吼。
&ldo;是的,看来是这样。他对现场的情况的供述与事实一致,从他交代的抛弃凶器的地方也找到了带血的刀,他还持有被害人的钱包。&rdo;部下答道。
&ldo;钱包里还装着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