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山上走了走。
这边的山都铺好了石板路,一条一条,交横在山中,给登山的游人提供了方便。
山上的空气很新鲜,单说温度是比城市要低的,但因为两人一直处于活动中,血液流通,不仅不觉得冷,还出了一身毛毛汗。
身体暖和了,方锦时心思也活络了。
他边走边看,见深冬时节依旧青翠的松树上挂满了冰棱,远看若垂天之云,近看像绣花小针,只觉得十分可爱。
趁顾拓接了个电话,他心里痒痒,便伸手去摘。
他的动作十足的小心,只是牵一发动全身,把整枝松枝都扯动了,郁郁葱葱的枝叶上哗啦啦掉下了许多冰棱,落在两人身上。
罪魁祸首方锦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感觉冰棱化在脸上,有些湿痒,不等他伸手去抹,就对上了顾拓深沉的目光。
顾拓还在听着电话,只给他比了个嘴型:“别闹。”
方锦时:“……”
方锦时突然不热了,只觉得一股羞耻漫遍全身,好像自己变成个坏孩子,三番两次捣蛋,都被家长撞破。
顾家长挂断电话,向方锦时投去目光。
不等顾拓说话,方锦时抢先道:“顾先生,你不觉得那覆盖着霜雪的松针很好看么?我想摘下来送给你!”
听方锦时这么一说,顾拓果然被取悦了,也没追究他手痒的事。只问:“你的手套|弄湿了么?”
方锦时捻了捻手指,被顾拓拉住手臂,细细一看,只见手套外拇指的位置洇湿了一块。
他毫不犹豫摘下自己的手套,换掉方锦时的:“戴我的,没弄湿。”
手套里带着顾拓的体温,好像从指缝流到了全身。
方锦时突然就乖了,他觉得自己这样任性,拖累顾先生真是太不应该了。
顾拓见他突然乖觉,对他的心思若有所觉,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两人在山间游览一圈,有些疲惫,下午便在房间里休息。
虽然是情侣,方锦时以前也不是没和任明辉窝在一张床上玩游戏,在这方面倒是表现得比较自在。
不,应该说正因为是情侣,想到这些是迟早要经历的,方锦时的态度便坦然了。
方锦时睡前的坦然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他睡醒以后发现自己几乎把头硬塞在顾拓的腋窝时,统统被冲散了。
两人都穿着睡袍,只是在睡着以后,衣襟散开了些。方锦时可以清晰感受到顾拓的体温,比他高很多,像个暖炉,源源不断为他提供热意。
这也就能够解释他的忘乎所以了。
自从生病以来,他的体质变弱了许多,变得畏寒怕冷,有这样稳定的热源自然忍不住要趋近。